孩子被惊醒,哇哇地大哭起来。
果然是个男孩……。
昏迷前,他没听错,他生的是个男孩。
“主子,你抱抱他,哄哄他啊!”老麽麽在旁边催促,“这是你十月怀胎丶千辛万苦生下来的皇子啊!”
是啊,他经历了多少煎熬和痛苦,才生下这个孩子,怎麽就不是皇女呢?
沈明月又端详了一阵,直到老麽麽抱起孩子塞进他怀里。
“小郎,为人夫的责任就是养女育儿,你千万不要钻牛角尖啊。”麽麽在他耳边语重心长道,“您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君後,是所有男儿的表率,你是一个贤明的君後丶慈爱的父亲。”
贤明的君後……。
慈爱的父亲……。
沈明月有些恍惚,但手却是抱住了皇子。
老麽麽卸下重担,这才转头催促门边的太医。
太医们也大松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到床帐前面,开始诊脉。
“……到底是伤了元气,这次的月子最好坐满三个月,之後也不能冷着丶累着了。”太医们诊了半晌,仔细商量了调养方子後又细细嘱咐。
麽麽一一记好了,却听见君後问:“我什麽时候能完全恢复?”
“这……,”院判犹豫了一阵,“调养个一两年,不出意外,能恢复七八成。”
要一两年,才能再怀孕?
沈明月几乎就要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好在仅有的理智阻止了他。
之後的几个月,长宁宫完全安静了下来。
只有陛下去看望君後和皇子时,傧侍们的注意力才会落到这里。
其他时刻,他们都在想办法获宠,其馀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了时常出岔子的卫小侍身上了。
另一个有孕的甘小侍在衆人眼中是个出身低丶失了宠的小宫侍,又被禁了足,长时间没出现在大衆面前,渐渐地不少人就把他忘了。
但甘草怀孕的时间,实际上比卫小侍还要早。
其他人忘了他,但君後意外还记得,他出了月子,接过宫务後,就派了太医和老麽麽到翠玉轩和长乐宫随时照看卫小侍和甘小侍。
这一举动顿时在後宫中掀起巨大波澜。
明明君後做的只是一个人夫该做的事,但宫内完全都品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他莫不是想要抱养甘小侍的孩子?”有人猜测君後生産时伤了身子不能再孕,现在要提前做打算了。
後宫的氛围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卫才人原本就有些杯弓蛇影,这下子更是提心吊胆,怀相越发不好了。
姒泽开始还有几分怜惜,常过去看望劝慰,但听懂了他言辞里对君後的防备,她的态度就冷淡了不少。
在又一次听到不中听的话後,她直接甩袖离开,去了翠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