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寒感觉到抱着的身体渐渐地不再发颤。
知道他在听自己的话,继续软声与他道:“从流云峰回到长霄殿,没有见到师兄的身影,我很忧心。”
“如今师兄仍有伤势未愈,为什麽不在殿中好好休息?”
卫怀晏僵硬地转了转晦暗无光的瞳眸,下意识张了张口,想回答她。
然而却是失声。
好在苏菱寒也并未指望他回答,而是继续道:“我通过九转蕴灵镯中的神识虚影得知师兄的位置,立马赶来了栖霜殿。”
话语微顿:“从我回到天元时,我便发现自己原先那枚储物戒不见了。”
“原以为是丢了,但现在看来是被师兄没收了。”
苏菱寒将他抱紧了紧:“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其实我早就知道师兄说的人伦纲常了,但我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在欺骗师兄。”
一直以来最介意的欺骗被她敞明道来。
卫怀晏下意识张了张唇,问她:“为什麽。。。。。。”
为什麽要骗他。
苏菱寒微微与他拉开距离。
卫怀晏忍住想将她重新拥进怀中的冲动。
黑暗中,只听她道:“因为我怕师兄不喜欢我。”
“我自幼跟在师兄身边长大,自知不能与师兄在一起,但我忍不住——”
“我想同师兄亲近,又担心师兄拒绝,所以才一直装作懵懂的样子,得以与师兄亲近。”
所有的思绪在这瞬间停滞。
只馀一道声音——
“我想同师兄亲近。。。。。。”
菱寒说。。。。。。想同他亲近。。。。。。
所以才故作懵懂。。。。。。
卫怀晏怔怔地。
菱寒。。。。。。
是喜欢他的。
盘桓在心间的慌乱不知何时退去。
卫怀晏的脑海中只馀这道结论——
菱寒喜欢他。
恍惚着,又听见菱寒再次与他软声道:“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我忍不住,对不起,师兄。”
苏菱寒与他道歉,留意着他的神情,继续道:“师兄为我套上禁灵锁,是在与我生气,想将我关入清心崖静省麽?”
“我愿意接受惩罚,但师兄可以去清心崖陪着我麽?我一个人很害怕。”
清心崖。。。。。。
卫怀晏随着她的话语蓦地想到曾经自己在清心崖静省时,菱寒漏洞百出的推辞借口。
原本轻漾的心又兀地沉了下去。
半晌,他闷声:“为什麽骗我。。。。。。”
嗓音有些沙哑:“。。。。。。清心崖。”
苏菱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意思——
为什麽在清心崖中骗他,不陪着他。
苏菱寒微默,随後与他道:“师兄,如果我说,此事与剑衍有关,师兄信麽?”
她没再称呼那人为师尊,而是剑衍。
後者当即追问:“是什麽。。。。。。”
苏菱寒:“剑衍予我的那道出入清心崖的符令中有异。”
“每每持有它时,我心中总会盘桓一股莫名情绪。”
“与当年穆清然身上的古怪一样。”
“所以我不得不将那道符令封存起来,不再接触。”
曾经剑衍与他所言之语在此刻不由自主地回想于脑海。
两方说辞有所差异。
一定是菱寒说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