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苦涩难言。
两人微微一颤,下意识分开了些许。
唇间空落了,便只剩下润湿後的凉意,甚至要比六年的刻骨牵念更令人难以熬受。
故而,几乎是在分开的下一瞬,顾元琛又低下头,再次轻轻印上她的唇,一点点浅浅的,探寻一般的印吻。
姜眉亦没有躲闪,反是迎了上去轻柔回应着。
唇齿若即若离,每一次短暂分离,都像是在确认对方仍在身边,每一次重新贴合都像是要弥补遗恨一般。
纵使二人皆心知肚明,有些东西,已然永远也不能回来。
辗转间隙,顾元琛将额头与姜眉相抵,哽咽说道:“眉儿……那年我当真不该,我不该那般强迫你,却让你那般怕我,厌恶我。”
姜眉趴在他肩头,轻声啜泣起来,泪水在他肩头留下一片濡湿。
“我已不怪你了……”
她摇着头,声音有些低闷。
“我早就不怪你了,只是今後,你再不能那样对我。”
“好。”
顾元琛几乎是立刻答应,随後才一滴滴空落,溺毙入绝望之中。
他心知二人已经没有今後了。
姜眉擡起泪眼看着他,带着小心的希冀问道:“元琛,我们……就当我们重新开始,是从今日遇见吧。”
就当从前种种,都不曾发生过,便不会想起时肝肠寸断了。
他是战功赫赫,如今身退就藩在东昌的闲散王爷,她也不再是历经磨难,半生为人驱遣的杀手,只是一个住在溪边的普通女子。
若是这样,该有多好呢。
“今後,我不去想自己还有多少时日,我们也只过当下……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你,你愿不愿意呢?”
顾元琛只觉想起北蛮人有一样酷刑,是将人胸膛破开一道口子,将肋扇掰折而出,将心肺部也都掏挖出来,受刑之人,多是痛苦而死。
他心疼如绞,痛得耳中阵阵嗡鸣。
他愿意吗?
愿意啊,他日思夜想,盼的不就是能与他的眉儿厮守馀生吗?
可他不能了。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自齿缝里挤出的一个字。
“好。”
他轻轻抱起姜眉,走向屋内小榻,将她放下,挽着她的手俯身细细亲吻。
可二人却连衣物都不敢完全褪去。
一来,是彼此身上都添了太多不愿让对方窥见的伤痕,二来,也是怕去邻家玩耍的小珍随时归来,被孩子瞧见,便也就心照不宣地隔着衣服轻抚彼此。
只是厮磨间,顾元琛的手掌却始终固执地覆在姜眉小腹那道疤痕上,似是想用掌心温热的温度将其熨平一般。
姜眉的手,亦不自觉地,一遍遍揉抚着他颈侧那片狰狞的灼伤。
亲吻着,依恋着,却又最终归于无声。
从前的两人当是想不到的,想不到会有今日这般沉寂的一场欢爱。
仿佛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遥遥在天上一般,是痛是恋,都辨不清楚,什麽都不真切。
顾元琛自身後紧抱住姜眉,将脸深埋在她後颈的发丝间,自始至终,不敢让她转过身来面向自己。
他不敢让眉儿瞧见自己面上未歇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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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各位客官久等了,今天是全糖(全刀)章节,最後的幸福,好一场做ai(做苦),请大家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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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说的番外的事情可能是我没有表达清楚,说的那三个番外是已经确定要写的(he),想问问大家有没有别的番外想看,大家不要客气,尽情点,我还可以写(吐血),应评论区一个读者要求也加上一个和纪凌错的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