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了边境,你就有些奇怪。”
“我不求你把我当做可以朋友的人。”
“但是我想和大家成为可以信任的人。”
“我不喜欢被瞒着。”
“等回了军营,你把隐瞒的事告诉我可以吗?”
梁胜心底一阵苦涩,她明明都不能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在桌上不着痕迹的写字,没有半分威逼,却也一样让人无力反驳。
“不是什麽要紧的事,我答应!”
梁胜的心口狠狠抽动了一下,他望着姜眉一时说不出话。
他知道自己在说谎,可是若不用谎言去弥补谎言……
以她的性情,她一定会受伤的。
更何况王爷对她这样好,以他梁胜的身份,又凭什麽说这些话呢?
他言毕正黯然沉思着,姜眉却忽而笑了,拿起铁勺给他也盛了满满一碗,和他一同分享这不算美味的肉汤。
“之前听你说了两个计划。”
“总觉得还不妥当。”
“今夜我和你一起去,不算危险。”
“不告诉顾元琛就好了。”
她称呼王爷的方式与自己从来都不相同,梁胜对此心知肚明。
有些事情,悄悄藏在自己心里就好。
两人吃过东西,又为其他弟兄买了一些带骨头的马肉和烤饼,往客店方向走。
住在旁屋的一队金骓商人正在饮酒奏乐,远隔着十几米都能听到喧闹嘻乐之声,大有一副无拘身外之物的意味。
梁胜察觉到姜眉的脚步慢了一些,问她是否是觉得太过吵闹,姜眉还未来得及回答,吴虞便推开门出来迎接两人。
“胜哥,阿姐,你们快进来,那个图拓乐师来找我们了!”
梁胜先一步走在前,姜眉也被吴虞热情地抓住手臂,向屋内走去。
这是吴虞第一次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
可是不知为何,姜眉却自心底升起一阵本能的厌恶,乃至恶寒。
屋门打开,在嗅到扑面的血腥味前,她忽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恍惚看向自己的手臂,这才察觉方才被吴虞握住的地方,有一阵微不可察的刺痛。
是手里针!
由于胭虿散在体内残留,她的身体对一切毒物素来格外敏感,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伸手向拉梁胜的手,脑後却已经遭到一记重击。
吴虞手中冰刃的冷光,将她刺得近乎失明。
她倒下了,最後听到的,是一声来自鹰隼的凄厉悲鸣。
*
被扔到草席上之後,姜眉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要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可才微微动了动臂膀手臂,一只沉重的脚便毫不留情地踩在她的肩上。
方才被提拉拖拽多时,已经近乎于脱臼的手臂,此刻自关节起彻底失去了反应,撕裂般的剧痛。
她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可是理智促使她把宣泄痛苦的呻吟变得微乎其微。
虽然形势不明,可是她知道自己身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