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疼我了。”江幼宜挣扎着要把手腕从谢怀川手里拿出来。
谢怀川回神,看到被攥得通红的手腕:“抱歉,我只是……你的头,还疼吗?”
江幼宜揉着手腕,朝谢怀川一笑:“不疼了,早就好了。”随即正色道,“陛下,我怀疑这都是同一夥人做的,我们去县衙附近盯几天,说不定能发现什麽。”
“你说得对,不过县衙那边太过危险,我让暗卫去盯,你跟我先去街上找书商。”
“也好。”自己没有功夫傍身,万一去县衙被人发现就糟了。去街上转转也好,也能打探下这里是否有如那位老奶奶一样遭遇的可怜人,或许从她们身上也能得到一些线索。
江幼宜头戴帷帽,挽着谢怀川的胳膊,僞装成一对恩爱的行商夫妻,出了客栈。
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有两个最快打探消息的途径,一个是去酒楼茶馆,另一个是问当地乞丐。
只是走在街上,江幼宜越看越不对劲,她做亲密状伏在谢怀川耳边:“陛下,这街上没有一个乞丐是正常的吗?”
经此一言,谢怀川也反应过来,江南如此富庶之地,都尚有乞丐存在,青州怎会一个没有?
“问问便知。”
两人在街上转了半天,进了一家规模适中的书铺。
“请问您是此店掌柜吗?在下是江南来的行商,手上有一批时兴科举参考书要出手,不知贵店有没有兴趣?”谢怀川边打招呼,边从怀里掏出一卷书递给对方。
那人接过书翻阅,点点头:“不错不错,你手上有多少?”
“此书按科举试共分四类,乡试丶会试各一千五百套,童生试丶院试各一千套,总共五千套。”
“你等我喊个人,我全收了。”
掌柜朝旁边的夥计低语几声,夥计小跑着出门。
“两位请随我到後院稍坐片刻。”
“多谢掌柜。”
两人随掌柜到了後院,谢怀川同掌柜谈起了行商路上的见闻,幸好这些年谢怀川也确实到过不少地方,说起各地特色头头是道。
谢怀川趁着掌柜斟茶的空隙,冲江幼宜使了个眼色。
江幼宜故作天真,问道:“刚刚在街上转了一圈,都没有乞丐,可见青州吏治清明,百姓安乐。”
“哈哈,夫人,这你就说对喽,自去岁暴雨致河堤溃塌,确实令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沦为流民乞丐,好在知州大人心善,连夜在城外搭建起粥棚亲自施粥,扩建慈幼局收容无家可归的妇女儿童,号召商户捐粮捐布,洪水退去,还给回户籍地的流民发放路费,是难能一见的好官,现在城中不见乞丐,都是知州大人治下有方啊。”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夥计喊来的那人也经营一家书铺,跟这个掌柜是堂兄弟,约定好午後到客栈取书,江幼宜和谢怀川婉拒了两人的请客,告辞回了客栈。
“陛下,你说那掌柜说的是真的假的?听起来这青州知州确实像个好官。”
“是真是假,一探便知。来人,去慈幼局看看里面到底什麽样,那些回户籍地的流民到底有没有拿钱回去。”
午後,书铺掌柜如约前来取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入夜,暗卫前来回禀。
“主子,那慈幼局里只有执勤的衙役,没有旁人,另外,在慈幼局外找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孩。”暗卫让到一旁,露出身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小孩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廉价,但从头到脚都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很明亮,眨也不眨地看着江幼宜和谢怀川。
“小朋友,你是走丢了吗?你叫什麽名字?还记得你父母叫什麽名字吗?”江幼宜冲小孩招招手。
“我要找哥哥。”小孩站在原地不动,奶声奶气道。
江幼宜走过去蹲在小孩面前:“那你哥哥叫什麽名字?现在在什麽地方啊?”
小孩摇摇头:“他被人带到那个大房子里去了,我找不到他。”
“这个哥哥找到你的那个大房子吗?”她指着暗卫。
小孩点点头,小手捂着发出咕噜噜声响的肚子。
“我先带他去洗漱吃点东西。”
谢怀川看江幼宜牵着小孩儿出门:“去查查这小孩儿的来历,另外去慈幼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密道。”慈幼局只进不出,里面却是空的,必有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