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说出自己的痛苦,好像也没那麽难。
当初的他,是父母面前乖乖被抛弃的他,是村里人眼中毫不在意失去父母的他,是被扔进河里拼命学会游泳的他,也是周璟晚眼中永远生生不息的野草。
野草的确永远生生不息,但一点星火就可以将野草烧得寸草不生。
“喂。”钟杳接起不知已经响了多久的电话。
“你在哪!”许红焦急问道。
钟杳:“怎麽了?”
许红:“怎麽了?你也不看看我给你打几个电话了?周璟晚说你在外面,穿得很少,让我接你回来。”
“嗯,”钟杳看了看周围,说道:“我在……一个十字路口。”
电话对面的温度比钟杳这儿还冷。
钟杳嘿嘿笑道:“开玩笑红姐,我在Z大对面渠清路向东的尽头。”
许红鼻子哼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许红的动作很快,不到半小时,房车就开到了钟杳面前。
上了车的钟杳才开始感觉冷,一直打着摆子。
许红嘴上嗔怪道:“闹什麽?大半夜不睡觉搞行为艺术?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已经没那麽大衆了,又想提高我们的公关成本是不是?”
钟杳边抖边笑说:“红姐这麽快就会用我不懂的东西怼我了。”
许红作势要打钟杳,最後还是败给了钟杳假装无辜的笑下。
沉默半晌,钟杳喝了几杯热水,基本缓了过来。
许红开口:“周璟晚回来了?”
“回来了。”
“他是故意挑的今天吧。”许红说的是陈述句。
钟杳怔了一下,了然道:“应该是。”
许红:“你还像以前一样排斥自己的生日吗?”
钟杳:“还好。”
“别假装轻松了,钟杳。”许红压着嗓子说。
钟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许红:“你和周璟晚应该好好聊聊了,把你们各自的想法都……”
“已经聊过了,”钟杳说,“把我们各自最真实的想法都说了。”
“那你们……”许红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钟杳耸耸肩,露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说:“或许,我们都不再是对方心中的那个自己了。”
与此同时,周璟晚接到了万里之远的电话。
“Mr。Zhou,Ihopetheresultyoutellmeisgood。”(周先生,我希望你告诉我的结果是好的。)
“Nottoobad。”(没有很糟糕。)
“Really”(是吗?)
“Ididn'tetohimformedicaltreatment。Myillnessiscausedbyhim,buthehasnoobligationtobemycure。”(我不是找他给我治病的,我的病因是他,但他没有义务成为我的解药。)
“Mr。Zhou,hearingwhatyousaidprovesthattheelectrotherapymethodsyouadvocateareeffective,eventhoughtheyarenotsupportedbymedicalsce。”(周先生,听到你这番话,证明了你主张做的那些电疗法是有效的,即便医学上并不支持这麽做。)
“No,todayIgottheexaswer。Therootofmyproblemandthecauseofmydistressareallwithinme。Iwillcuremyselfandthenfacehimandlovehim。”(不,我今天得到了准确的答案,我的心结和病因都是自己。我会自己治好自己,去面对他丶爱他。)
医生没有再开口反驳周璟晚说的。
周璟晚挂掉电话前,说道:“Iwillpursuehimwithgreatsiy。”(我会认认真真追求他。)
医生回道:“Mr。Zhou,embracethehard-wonbraveryyoupossess。”(周先生,拥抱你来之不易的勇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