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的枪口微微移动,瞄准了最後一个目标。
砰!
第四声,如同终曲的强音。
门口护卫在睡梦中被命中後颈,他的脑袋耷拉下去,鼾声戛然而止。一朵较小的丶仿佛装饰在他衣领後的“血花”悄然绽放。
“终幕。”烬收起枪。
阿卡多这才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效率还行,就是动静小了点,不够痛快。”她更喜欢拳拳到肉或者重剑劈砍的实在感。
“我下去看看?”她问。
烬点了点头。
她几个起落,悄无声息地潜入画廊。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先走到第四个中弹的门卫身边。
近距离看,那景象更加诡异。
护卫後颈确实被开了一个洞,但伤口边缘并不像普通子弹那样撕裂不平,反而有点…过于光滑?
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破碎的血肉和骨骼之间,竟然生长出几株扭曲的丶暗红色的植物。
它们像是某种畸形的兰花,花瓣由半凝固的血浆和组织构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绽放”。
阿卡多蹲下身,用匕首碰了碰那“花朵”,触感湿滑而坚韧。
她又查看了另外三具尸体,情况类似。
第二个中弹的侍从,喉咙“长”出的花更艳丽一些;
第一个巡逻的护卫,太阳xue上的花则显得矮小而密集;
她走到那个评论家的尸体前,看着他胸口那朵最大的“花”,甚至能看到花瓣脉络中隐隐流动的魔法微光。
“啧,”阿卡多站起身,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这他妈什麽鬼魔法?打人还送花?邓肯那小子造的不是枪,是花肥喷射器吧?”
她虽然杀人如麻,但这种死後还要在尸体上“种花”的诡异手段,还是让她觉得有点…别开生面。
【姐姐,】阿什利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太可怕了……】
【可怕?】阿卡多在心里回道,【是挺邪门。不过你别说,这魔法挺省事,杀人带装饰,一步到位。还挺有品味。】
她不再多看,转身离开了这片弥漫着血腥与诡异花香的死亡画廊。
回到高地,烬已经将狙击枪拆下。
“看完了?”他问。
“看完了。”阿卡多点头,“你这子弹,效果挺别致,比一刀砍了有创意。”
烬的左眼似乎微微弯了一下,像是在笑。“艺术,需要不同的表现形式。”
烬仔细地检查着温热的枪管。他掏出一块洁白的丝绒布,开始擦拭。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每一次擦拭都沿着枪管的同一个方向,力道均匀,不多不少,正好四次。
“音色饱满,穿透力恰到好处,後坐力……如同情人的拥抱。”他满意地低语,然後将枪管凑到面具的鼻尖处,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最上等的香水,
“硝烟与生命消逝的味道……这便是艺术的馨香。”
他转向阿卡多,白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听到了吗?那死亡绽放时的……低语。”
他轻轻抚摸着枪身,如同抚摸爱人的肌肤。
“从今以後,你就叫——‘低语’。”
阿卡多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名字,随你。走了,这地方味道怪怪的。”
烬最後看了一眼他的“杰作”,将乐器盒背好,微跛着跟上,消失在吐冷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