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逸的目光掠过她,停在所长身上,平静地吐出几个字:“我没意见。”
馀未眉毛一歪:“啊?”
“怎麽了?不满意吗?”所长困惑地望着她,“小宋可是那位肖队长的徒弟,上头调来的精英啊。”
“你和她说肖队她能知道吗?”魏姐在一边苦笑,“人刚大学毕业。”
“哦,也是,”所长拍拍馀未的肩,“肖队长可是我们整个临安省都有名的刑侦专家,不轻易收徒,你跟着小宋,只会受益匪浅!”
“……挺好的。”馀未把反对的话咽了回去,干巴巴地应道。
“嗯,那就行。”
门口闯进来一个男警察:“所长,新人能上岗了吗?有警情。”
“能能能。”所长冲宋冬逸扬扬下巴。
宋冬逸已起身走过馀未工位,目不斜视:“走。”
“好。”馀未跟上去。
院子里,他径直坐上驾驶座。馀未拉开副驾门,客气道:“需要我开吗?”
“不用。”他啓动引擎,目光直视前方。
警车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引擎的低鸣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报警人称,有人打架斗殴。馀未想说点什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毕竟不管从哪里开始问,都会显得她像个外行。
宁愿沉默着,直到案发现场。也不要被他冷嘲热讽。
案发现场是一个老小区,刚踏上楼梯就听见上面楼层传来的激烈争吵声。
“狗日的,老娘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姓谢!”一个尖锐愤怒的女声隐隐传来。
馀未跟在宋冬逸身後上楼,他侧过头来嘱咐:“待会儿你跟在我後面。”
她点点头。
他加快脚步,先一步抵达出事楼层,房门敞开,走近一看,一男一女对峙着,一个拿菜刀,一个拿敲碎的酒瓶。
“别拦着我!我要敲死他这个骚货!”女人手里紧捏一个绿色的酒瓶,被一个男人架在身前。
“来啊!你来啊!有本事弄死我!弄死我你老公也不会要你!”另一边坐在地上的男人不甘示弱地叫嚣,脸上血肉模糊。
“怎麽回事?谁报的警?”宋冬逸瞄了女人一眼,走向坐在地上的男人,蹲下来夺过他手里的刀,在地上一滑,推至远处,随即检查他脸上的伤口。
“哎呀警察来了!”劝架的男人冲宋冬逸喊道,“我报的警!他们是感情纠纷!”
“来又怎麽样!我今天就要敲死他这个狗日的贱人!”女人情绪激动,握着碎酒瓶往前冲来,那尖锐的玻璃碴正对着背对着她的宋冬逸的後脑——
馀未脑子一空,下意识驱动身体上前,伸手去拦她,手臂瞬间被碎玻璃划开,痛得“啊”一声缩回。
宋冬逸闻声转头,眼神骤变。
他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凶器扔远,整个过程快得只剩一道残影。下一秒,他已经捏住了馀未鲜血淋漓的手臂,声音因惊怒而变调:
“你怎麽回事?!谁让你冲上来的?!”
馀未疼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玻璃在她小臂上划开一道深口,血顺着手肘不断滴落。
宋冬逸迅速取出止血带包扎,整个过程眉峰紧锁,目光始终钉在她伤口上。
那女人仍不甘心,挣脱劝架的男人想去捡玻璃碎片,被他头也不回地厉声喝止:“控制住她!”
馀未被他的怒气慑住,声音微弱:“我是怕她砸到你们…”
“砸到就砸到,你拿自己的身体去挡算什麽?!”他语气更厉,急迫地包扎着,眸底是未散的惊怒,“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