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徐父身体状况,徐瑄一一作答,对外只道腿骨被横梁砸伤,烟雾醺坏嗓子,只能终日卧床,再难行走与说话。至于其他种种,皆隐瞒到底。
沈老爷“哎吆”一声,叹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好好的,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呢!”
哀伤之语连连,他说着便要起身去探望徐父。
徐瑄暗叫不妙,忙按下沈老爷,劝道:“岳丈,父亲他遭此横祸,面容憔悴,实在不好见人。待日後父亲身体稍好些,再请岳丈过来叙话,可好?”
“……呃。”
亲家公出事,他专程赶来探望,眼下女婿以仪容不佳拒绝相见,沈老爷不由蹙眉。
他便看向徐母,徐母也跟着叹道:“大郎说的是,这以後再见也不迟。”
徐母,打心眼里也是极为厌恶丈夫的。
好吧,沈老爷撇撇嘴。
他已尽到亲家慰问之礼,至于其他也管不着,最後只嘱咐沈瑶好好侍奉长辈,便要告辞离开。
徐母困乏,被丫鬟婆子扶着休息去了,徐瑄便送沈老爷出去。
昨晚大火,徐宅西侧几间房子皆被烧毁,现在只厅堂东面房屋还能住人。徐家虽人口少,但加上仆从佣人,其实已经很拥挤了。
沈老爷遂道:“入了年关,请人修缮房屋实在麻烦,若居住不便,就到沈家歇一阵。”
徐瑄应道:“好。”
送走沈老爷,沈瑶见天色已晚,也想告辞离开,不料徐瑄拦住她,两人走到一个幽暗处,徐瑄叮嘱道:“家父之事,你可千万保密,不可教外人知晓半分。”
徐瑄神情严肃,沈瑶忙点头称是,“放心,我嘴巴可严了,这件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晓。”
怕他不信,沈瑶还向天作发誓状,只不过甫一伸手,就被徐瑄制止,“只要你不说就行,不必非得天打雷劈。”
“肯定不说,我保证。”
两人相视而笑。
徐瑄一向面容严肃,浑身带着九尺冰寒气息,这一笑,竟像寒冰腊月里一束红梅绽放,粲然生辉。
他笑起来真的美极了。
沈瑶便一直盯着他看。
徐瑄也在看着她,和沈瑶欣赏英俊男子不同,徐瑄看她更像是看盟友般的审视,他试探问道:“你不好奇我的身世吗?”
沈瑶蓦地一怔,在他注视下,先是摇头,再是点头。
好吧,她还是好奇的,遂问他:“你要告诉我吗?”
心跳隐隐加快。
徐瑄摇摇头,轻叹道:“其实,我也不知自己身世。”
“那你不想弄清楚吗?”
沈瑶跟着就问出口。
这次,徐瑄没回答她,只是侧过脸,将目光看向远方……
*
离开徐宅後,沈瑶就径直去了皇宫。
昨夜爽约,某人指不定怎麽生气呢!
她得好好安抚一番。
到慈庆宫时,魏洛正躺在红木摇椅上看书。
刘恒侯在一边伺候茶水,见沈瑶来,刚欲提醒魏洛,沈瑶忙把手指凑到唇边,做个“嘘”的动作。
刘恒会意,径直低眉离开,将房间留给俩人。
脚步轻轻,沈瑶溜到魏洛身後,趁他注意力在书上时,一把捂住男人眼睛,嘿嘿笑道:“猜猜我是谁?”
掌心里男人眼睫毛簌簌颤动。
等待片刻,魏洛并没有如她所愿与她玩闹,反而闭口沉默,沈瑶便自讨个没趣,忙松开手,站到一边。
魏洛这才看向她,上下打量着,眉头微扬,“沈姑娘,这时候大驾光临,干什麽来了?”
哼,果然还在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