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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护心鳞的出现（第2页）

凌红云僵在原地，后背渗出一层冷汗。那个人……他知道！他知道她在看！他甚至是故意让她看到护心鳞的！那种眼神……居高临下，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冰冷戏谑。

“他……他就是用这个控制阵法？他刚才加强了阵法？”凌红云声音干涩。

“嗯。”秦越应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紧张，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丢了‘家畜’，自然要检查一下笼子，再加固一把锁。顺便……”他熔金的竖瞳微眯，扫了一眼周围更加凝实的雾障，“亮出个玩具，吓唬一下不懂事想来偷‘家畜’的。”

他的形容让凌红云感到一种荒谬的寒意。王晚和赵峥，在那黑袍人眼中，竟然只是“家畜”！

“那现在……阵法更强了，我们还能进去吗？”凌红云看着前方几乎化为实质的浓雾之墙，那后面传来的排斥力和空间扭曲感比刚才又强了数倍。

秦越甚至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尾巴尖不耐烦地轻轻扫了一下她的手臂。

他从她怀里轻盈地跃下，落在湿冷的石板上，无声无息。然后，他看似随意地抬起一只前爪，对着前方那翻滚的、阻碍视线的浓雾，轻轻向下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光芒万丈的爆。

只有一种极其细微、却足以让凌红云灵魂深处感到战栗的“嗡”声。仿佛某种绷紧到极致的、无形的弦被瞬间无声地切断、湮灭。

前方那浓得化不开的、扭曲空间的雾墙，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从中粗暴地撕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裂缝边缘的雾气剧烈地翻滚、蒸，露出其后短暂清晰的、通往王家老宅院墙的路径！那路径周围的景象还在疯狂扭曲闪烁，仿佛阵法正在拼命试图修复这突如其来的破损！

“走。”

秦越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依旧平淡无波。

凌红云瞬间回神，毫不迟疑地将全身灵力灌注双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那道正在急弥合的裂缝！

“嗤——！”

穿透裂缝的瞬间，巨大的、冰冷的排斥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远比之前感受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大！仿佛整个阵法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这一点，要将她这个闯入者碾碎！胸口的通命符袋爆出灼热与冰冷交织的光芒，与她自身的灵力共同抗衡着这股恐怖的压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她能听到自己骨骼出的轻微悲鸣，听到身后雾气裂缝急弥合出的、如同布匹撕裂般的刺耳尖啸！

下一瞬，压力骤然一轻！

她整个人向前猛地扑跌出去，狼狈地摔倒在枯朽潮湿的草地上，连着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她剧烈地喘息着，回头望去。身后，王家老宅的院墙依旧矗立，那被强行撕开的裂缝早已消失无踪，浓雾比以前更加厚重地翻滚着，将内外彻底隔绝，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阵法的排斥力甚至透过院墙传递进来，让院子里的空气都带着沉重的压抑感。

她成功了！强行闯入了被彻底激的守宅大阵内部！

凌红云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悸，不敢有丝毫耽搁。跌跌撞撞地冲向主宅建筑，寻找着通往阁楼的道路。

宅邸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死寂，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弥漫着陈年灰尘、腐朽木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旧血的铁锈味。所有家具都蒙着厚厚的白布，在白布之下呈现出各种诡异的轮廓，像一具具沉默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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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着记忆和通命符那变得微弱断续的指引，终于找到了一条狭窄陡峭、通向阁楼的楼梯。木制楼梯破败不堪，踩上去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死寂的宅子里回荡，格外刺耳。

越靠近阁楼，那股冰冷的、带着浓郁血味的怨气就越浓重刺鼻。她甚至能隐约听到极细微的、如同无数人绝望啜泣般的呜咽声从门缝里飘出来，萦绕在耳边。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紧闭的、散着不祥气息的木门。

里面似乎寂静了一瞬，连那细微的呜咽声都消失了。

一种极致的、毛骨悚然的死寂笼罩下来。

凌红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轻轻推了推门。

王晚依旧蜷缩在那个阴暗的角落，但姿势极其扭曲僵硬，像是被无数无形的手强行固定在那里。她手腕上的红绳已经不再是缠绕，而是彻底变成了两条灼热的、暗红色的烙铁，深深地陷入了皮肉，甚至能听到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在灼烧她的骨头！暗红色的血液不再渗出，而是近乎凝固地糊在伤口周围，颜色黑。她的脸色灰败如同陈年旧纸，双眼空洞地睁着，瞳孔涣散，望着虚空，只有嘴唇在无意识地微微颤动，却不出任何声音。

而在她的周围，那七个穿着白衣的孩童虚影几乎凝成了实质！他们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能看清身上衣服的褶皱，看清他们苍白脸上那种非人的、空洞的表情。手拉着手，围着她飞快地旋转，带起一阵阵阴冷的风，眼眶里黑洞洞的窟窿贪婪地吸取着从王晚七窍中飘散出的、淡薄得几乎看不见的生命气息！

更让凌红云血液冻结的是，在房间正中央的阴影里，那个穿着大红嫁衣、嘴角咧到耳根的女人虚影，此刻凝实得如同真人！她正对着门的方向，脸上带着一种极端怨毒而又满足的诡异笑容，缓缓地抬起一只苍白到青、指甲漆黑尖长的手——

仿佛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嫁衣女人和那七个飞旋转的孩童，同时猛地一顿，然后极其僵硬地、一格一格地转过头。

八张惨白的、非人的面孔，八双空洞的、只剩下无尽怨毒与死气的眼睛，齐齐地、精准地“锁”定了门缝外的凌红云。

嫁衣女人那咧到耳根的嘴角，猛地向两边撕裂开，形成一个巨大而无声的、充满了疯狂与恶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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