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异于将一半的成败,押在了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天界守界使身上。
岑鸣礼深深看了寒牙一眼,没有废话。他指尖再次凝聚起灵力,但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狂暴的白光,而是两道凝练如丝、闪烁着冰冷星辉的灵力细针。他需要将力量控制到毫巅。
寒牙也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冰蓝幽光闪烁不定,如同夜空中的寒星,散出极其内敛却锋锐无匹的妖力波动。
两人对视一眼,在这一刻,过往的嫌隙和立场的对立都被暂时压下,只剩下对眼前难题的专注和对彼此能力的赌注。
“三、二、一!”
随着寒牙心中默数的终结,两人同时出手!
岑鸣礼指尖的两道灵力细针,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树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树身微微一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敲击了一下,树洞周围的空间泛起一阵水波般的涟漪。
而几乎在同一毫秒,寒牙指尖那点冰蓝幽光,也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那丛茂密蕨类植物的根部土壤之下。
“嗡——嗞……”
一阵极其轻微、仿佛电流短路般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以那丛蕨类植物为中心,周围方圆二十米内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裂纹!粘稠感、扭曲感如同退潮般迅消失。那片空间的“真实”景象显露出来——那后面并非更深的树林,而是一小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
阵法,被强行打开了一个短暂的缺口!
就在缺口出现的瞬间,一股远比山林间任何残留都更加精纯、更加古老、更加磅礴,同时也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邪异气息的妖力,从空地中央弥漫开来!
两人身形如电,瞬间穿过缺口,踏入那片被阵法隐藏的空间。
空地中央,别无他物,只有一枚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如最深沉夜空的鳞片,正静静悬浮在离地一尺的空中。它形状并不规则,边缘却流转着暗哑而深邃的光泽,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线。那股令人心悸的妖力,正是从这枚鳞片中散出来!
“护心鳞?!”寒牙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与凝重,“如此凝实、如此庞大的本源妖力……凝结出这玩意的蛇妖,道行绝对在五千年以上!是个真正的老怪物!”
岑鸣礼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感受着那护心鳞中蕴含的、虽然内敛却本质极高的力量,再结合之前地脉枯竭、小妖失踪的种种迹象,真相已然浮出水面。“窃取地脉,猎杀同族,扰乱秩序……原来幕后是一只凭借护心鳞重塑肉身的大妖残魂。”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沉重。面对这个级别的存在,即便状态不稳,也绝非易与之辈。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翻手取出了那枚用于紧急联络天界、请求高阶支援的专用通讯玉符。玉符通体洁白,上面刻画着繁复的云纹,只需注入灵力,便能跨越界域,直达天界相关部门。
“岑大人,且慢!”寒牙的手再次按上了岑鸣礼的手腕,这一次,力度比之前更重,语气也更加急切。
岑鸣礼动作一顿,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刀子刮在寒牙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与质疑:“你又想做什么?此獠修为远预估,非我等能独立应对,必须立刻请求增援!”
寒牙没有松开手,脸上那惯有的笑容也收敛了,他直视着岑鸣礼冰冷的双眸,语加快:“岑大人!你想想,天界流程繁琐,等增援到来,需要多久?五天?十天?甚至更久?这段时间,足够那条蛇察觉到护心鳞被动,要么远遁千里,让我们前功尽弃;要么狗急跳墙,在江市闹出更大的乱子,甚至对更多凡人下手!”
他指了指那枚悬浮的护心鳞,努力让自己的分析听起来更具说服力:“你再看看这护心鳞!能量虽强,但与本体之间的联系明显微弱不堪,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重塑的肉身和妖魂远未恢复,虚弱得很!连最重要的本命鳞片都无法随身温养,只能像个仓鼠一样藏在这种地方,设下阵法保护,这本身就是他外强中干的最好证明!”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种务实的急切:“我明白你的顾虑,岑大人。但我是妖界尘缉卫,处理此类事务是我的职责。我不想也不能让这件事再拖延下去。每多一天,就可能多几个同族莫名消失,妖界的秩序就会多一分动荡。我们必须尽快解决他!”他顿了顿,眼神锐利,“更何况,一条虚弱状态的五千年大妖,确实是巨大的威胁,但也同样是难得的机会。你我联手,未必没有胜算。何必非要等那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援军,徒增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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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鸣礼死死地盯着寒牙,试图从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找出任何一丝虚伪或算计。但他看到的,只有急于解决问题的焦灼,以及一种属于面对强敌时的跃跃欲试和不愿假手于人的骄傲。这家伙,虽然是个妖,行事跳脱,但在职责和效率方面,似乎……并不含糊。
他再次看向那枚护心鳞,感受着其中确实存在的、与预期中全盛时期大妖不符的虚弱联系。寒牙的分析,不无道理。天界的官僚作风他深有体会,等待增援确实意味着不确定性和潜在的风险。而独自擒获或击杀一条上古大妖(即便是虚弱的),这份功勋……
内心的天平在责任、风险与功绩之间剧烈摇摆。
沉默了近半分钟,在这片被阵法笼罩过的死寂空地里,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最终,岑鸣礼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他手腕一震,挣脱了寒牙的手,同时将那块通讯玉符收了起来。他没有看寒牙,目光依旧锁定在护心鳞上,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排斥。
“……依你之言。”
寒牙闻言,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这一次,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如释重负和达成共识的明朗:“岑大人果然爽快!”
他不再多话,上前一步,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妖印,冰蓝色的妖力如同丝线般缠绕而上,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散着不祥气息的护心鳞层层包裹、封印,最后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光球,收入怀中。这是重要的证物,也是追踪墨辰本体的关键信标。
“走吧。”岑鸣礼转身,率先向山林外走去,背影依旧挺拔冷硬,“去找出这条蛇的藏身之处。”
寒牙快步跟上,与岑鸣礼并肩而行。经过方才那惊险的破阵配合和一番激烈的争执,两人之间那堵无形的冰墙,似乎被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一种基于对彼此能力和决断的初步认可,一种越立场分歧、暂时为共同目标而战的微妙同盟关系,在这危机四伏的冬夜山林里,悄然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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