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晚心里漾开圈圈涟漪。第二天见了沈廷洲,她总忍不住绕道走,生怕再被他那双带着探究的眼睛看得心慌。
沈廷洲倒像没事人似的,该上班上班,该吃饭吃饭,只是偶尔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点让她捉摸不透的东西。
这天早上,周管家愁眉苦脸地来报备:“林小姐,沈公子,张厨子老家有急事,请假回老家了,得走半个月。我让厨房备了些简单的早饭……”
林晚跟着去餐厅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长条餐桌上,摆着三碗白粥,一碟咸菜,还有几个干硬的馒头,寒酸得像难民救济餐。
“就这?”林晚指着桌子,“沈家这么大的家业,厨子一走就只能喝咸菜稀饭了?”
周管家一脸无奈:“张厨子走得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外面馆子的早点又不合老爷口味……”
沈廷洲已经坐下了,面无表情地舀起一勺粥,仿佛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林晚看着那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再看看沈廷洲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冰山平时锦衣玉食惯了,现在喝着咸菜稀饭,居然也能面不改色。
“我可吃不惯这个。”林晚转身往厨房走,“周管家,食材在哪?我自己弄点吃的。”
厨房的储物柜里倒是囤了不少东西,土豆、红薯堆了半柜子,还有些前天剩下的米饭。林晚眼睛一亮,脑子里瞬间闪过好几种吃法。
“林小姐,您要做什么?我来帮您?”周管家跟进来。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林晚挽起袖子,把土豆和红薯拿出来,“您就等着尝鲜吧。”
她先把土豆去皮,切成薄薄的片,用清水洗去淀粉,沥干后撒上点盐拌匀。然后在锅里倒上油,等油热了,把土豆片倒进去,小火慢慢炸。
滋滋的油炸声响起,金黄的薯片渐渐成型,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香。林晚又把红薯去皮切块,捣成泥,加了点面粉和糖,揉成小团,放进锅里煎成金黄的红薯饼。
最后,她把剩米饭倒进锅里,加了点水、盐、葱花,煮成了香喷喷的咸粥。
等林晚把自己做的“早餐”端上桌时,沈廷洲刚好喝完那碗白粥,正拿着馒头啃得费劲。
“尝尝?”林晚把一盘薯片推到他面前,又摆上红薯饼和一碗咸粥,“乡下吃法,简单了点,但管饱。”
沈廷洲看着那盘金黄酥脆的薯片,眉头皱了皱。这东西看着油乎乎的,跟他平时吃的精致点心完全不一样,怎么看都不像能吃的样子。
“这是什么?”他拿起一片薯片,薄得能透光,还沾着细密的盐粒。
“薯片啊,土豆做的。”林晚拿起一片塞进嘴里,咔嚓一声咬碎,“香吧?”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沈廷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油炸的东西,不健康。”他放下薯片,语气带着点嫌弃。
“偶尔吃一次没事。”林晚又递过去一块红薯饼,“这个不油,甜丝丝的,你试试。”
沈廷洲没接,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盘薯片。刚才那声“咔嚓”太勾人了,让他莫名地有点想尝尝。
林晚看出他的犹豫,故意拿起一片薯片,吃得更香了:“哎呀,真脆,比沈家的点心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