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
翌日,是顾怀舟循例来镇国公府请平安脉的日子。主要对象自然是老公爷萧震,但老公爷特意吩咐:“去看看三丫头,她身子骨弱,秋猎又受了惊吓,仔细瞧瞧。”
这便给了萧瓷一个光明正大接触顾怀舟的机会。
顾怀舟来到萧瓷的小院时,她正坐在窗边晒太阳,脸色刻意弄得比平日更苍白几分,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苦的药香,而非往日调试的芬芳香露。她见到顾怀舟,起身微微一福,动作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疏离:“有劳顾太医。”
“三小姐客气。”顾怀舟还礼,声音清润平和。他打开药箱,取出脉枕。
指尖搭上她的手腕,触感微凉。顾怀舟垂眸,仔细品辨脉象。脉象细弱,却并无大病之虞,只是有些思虑过重、气血不足。他抬眼看了看萧瓷,她安静地垂着眼睫,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显得格外脆弱,却又有一股难以折弯的韧劲。
“小姐脉象无大碍,只是需安心静养,勿要过多思虑。”顾怀舟例行公事般说道,开始收拾东西。
就在这时,萧瓷忽然轻轻咳嗽了几声,气息微促。白月连忙上前替她拍背。萧瓷顺势抬手虚掩口鼻,袖口下滑,露出手腕内侧一个极淡的、若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的红色小点——那是她昨日调试香料时,不小心被灼伤的一点痕迹。
顾怀舟目光扫过,动作微微一顿。他是太医,对各类痕迹极为敏感,那分明是极细微的灼伤。
萧瓷似乎并未察觉,缓过气后,声音微弱地道:“多谢顾太医。或许是昨日翻阅母亲留下的旧书,有些伤怀……书中还有些药材图谱,看着竟有些陌生了,也不知如今是否还能寻到。”她说着,目光似无意地扫过桌上那本摊开的《青囊书》残卷。
顾怀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看到《青囊书》三个字时,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这本书……他只听师父提起过,乃是前朝医道圣典,早已失传!竟会在她这里?是了,她生母林氏……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再结合她手腕那一点灼伤(像是炼制什么东西所致),以及她话语中“药材陌生”、“能否寻到”的暗示……
她不是在单纯伤怀。她是在告诉他,她在接触医药,甚至可能在尝试炼制什么,但遇到了困难或危险(那灼伤便是证明),需要帮助——或许是药材来源,或许是……保护?
顾怀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他重新坐下,神色依旧温和专业,声音却压低了些许,确保只有近前的萧瓷和白月能听清:“三小姐思虑过甚于身体无益。有些古籍记载固然精妙,但时移世易,药材炮制之法亦或有变迁,不可尽信,更不可……私自轻易尝试,以免误伤自身。”
他一边说,一边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白瓷小瓶,放在桌上:“这是太医院配制的玉露膏,于肌肤小损伤有奇效,小姐可备用。”他指了指那灼伤的位置,暗示他已看见并理解。
随即,他又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至于药材,小姐若只是好奇,可查阅《本草新编》,其中记载更为详实稳妥。若真有疑难……”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沉静地看向萧瓷,“可遣人至太医署寻我求证,总好过自行摸索,险遭不测。”
这话,已是极其明确的回应和承诺!他明白了她的暗示,告诫她危险,并给出了求助的途径——通过太医署正大光明地寻他!
萧瓷心中巨石落下。她抬起眼,对上顾怀舟清正坦荡的目光,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一丝极淡的、真实的感激笑意,虽一闪即逝,却如冰雪初融:“多谢顾太医指点,小女记下了。”
顾怀舟心头微动,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提起药箱告辞。转身离开时,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心中却已波澜起伏。她果真如他所料,不凡,且正身处险境。于公于私,他都无法坐视不管。
……
送走顾怀舟,萧瓷捏着那瓶微凉的白玉膏,心绪渐定。两步暗棋,都已落下。谢流云那边,投石问路,抛出诱饵与悬念,等待他的回应。顾怀舟这里,则以医术与旧情为桥,获得了初步的、清誉担保下的支持承诺。
她不再是完全孤立无援了。
然而,就在她稍稍松懈之际,丫鬟白月却有些不安地走了进来,低声道:“小姐,方才顾太医离开时,奴婢好像看到……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墨砚,在院子外面的回廊拐角闪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瞧见了什么……”
萧瓷的心猛地一沉。
萧景珩!他果然从未放松监视!
他看到了顾怀舟从她这里离开?他会怎么想?报告给父亲?还是……亲自来“审问”?
刚刚缓和些许的局势,瞬间又绷紧了一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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