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彤的身体因为哭泣而抖,整个人缩在墙角。
林晚的话像一根细细的线,轻轻牵动了她混乱的思绪。
“周彤姐,这是因为他想见你。”
林晚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放得很轻,
“又觉得自己没脸见你。只能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赌你那一点心疼。”
“他蠢,他混蛋,他把你的一片真心当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这一点,他该死。你生气,你觉得屈辱,都对。”
“周彤姐,我不是劝你原谅他。”林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只是不想你因为他犯的蠢,就真的不要他了。”
“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别因为一个傻子的一时犯浑,就错过一个拿命爱你的男人。”
周彤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抬起红肿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挣扎。
“我……”周彤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晚扶着周彤,慢慢往回走。
“不知道就别想,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交给我和顾凛川。”
……
家属宿舍里,气氛冷得能结出冰。
顾凛川站在床边,一言不。
他越是沉默,李洋心里的鼓就敲得越响。
“我以前在部队,有一门课,叫‘战场伪装’。”
顾凛川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没想到你把这一套用在自己媳妇儿身上。”
李洋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觉得你今天演得很好?把周彤骗来了,目的达到了?”顾凛川冷笑。
“你亲手在她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以后你再说‘我爱你’,她都得先想想,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不是缺胳膊断腿,是让自己的女人,不再信你。”
“你以为你在挽回她,其实,你是在把她推得更远。”
顾凛川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李洋的心上。
他捂着脸,肩膀无声地耸动起来,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
这是他从受伤以来,第一次哭出声。
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因为锥心刺骨的悔恨。
门被轻轻推开,林晚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没理会那两个男人,径直走到还在角落里罚站的二狗面前。
“二狗,你今天演得不错啊。”林晚的语气很平静。“想过去文工团当演员吗?”
二狗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
“林晚姐,我……我错了……可洋哥是真的摔了,不是演的……”
“你没错,你就是个听话的。”林晚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姐交给你一个任务。”
“去供销社,买一斤红糖,一斤红枣,再称二斤小米,给周彤姐送去。”
“就说,是替你哥赔罪的。告诉她,让她好好歇着,别气坏了身子。”
“哎!好!我马上去!”二狗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林晚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还在自我厌弃的男人。
“李洋,周彤姐没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李洋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