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德、法在战场上就真刀实枪打过的。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顿时剑拔弩张。这眼看就要打起来。
情急之下,一直没有说话的乌鸦,愤怒地大声用德语说道:
“你们各国都有"安民公所",可你们,安的是什么民!?”
在场的德国教士古斯力,听见这庆国姑娘突然奋力的呐喊,惊呆了。先,他没有想到乌鸦会说德语。第二,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孩,如今眼中冒出熊熊烈火,像复仇女神一般。
他刚才就在惊艳于,在尼莱斯旁边沉默着的这位姑娘,是那样宁静美丽。现在突然爆说出来的话,即使是愤怒质问,也瞬间震撼了他的心弦。
哈德里刚踏进教堂的大门,就听见乌鸦愤怒的这声质问。神色一震。
“你们安的是什么民!”
这声质问,就好像也是对着他来的。他也是这安民公所的势力之一,还是头子。
他顿住脚步,听见乌鸦对着面前的樊国梁、教士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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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说自己是‘主’的子民。你们生活文明,你们懂得‘主’的爱!可在你们自己的国家,如果年轻女子和孩子失踪,就不闻不问吗?”
乌鸦心里焦急,又胸中激愤。此时,那些夜夜曾跟着诵读,早已铭记于心的经文,脱口而出。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
“主说: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
“相爱不要只在言语上,总要在行为和诚实上。爱需实际行动。”
……
乌鸦说了很多句,到最后,把能背出来的都说完了。她每说一句,会翻译德语的教士,就说一句给樊国梁听。
乌鸦最后说了一句。
“我也是主的子民,请帮帮我。”
众人鸦雀无声。
这个庆国女子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在空荡荡的教堂穹顶之下,没有产生一点儿回声。
四周的雕像都在无声地沉默着。它们那样安静,仿佛是在刻意地缄口不言,让世人去听清楚这位姑娘说的每一个字,来传达自己"神"的心迹。
古斯力早已被这个庆国姑娘的勇气、及她对《圣经》经文的熟悉打动。他转身对着樊国梁,帮着乌鸦恳求道。
“教宗,庆国有这样虔诚的教民,我深感惊讶。都是主的孩子,还请您能帮帮她。这位姑娘今天在这里,也是为了自己的朋友,也正是"主"仁慈的爱,让她这么做的。”
渐渐地,樊国梁那一直居高临下、傲慢冰冷的神色里,出现了一种久违了的缓和。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六月,在他眼前,被活活饿死的一位庆国姑娘,和面前这位,一样地年轻美丽。
可那个姑娘,就在他眼睁睁的、不舍又焦灼的注视之下,失去了生命、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在姑娘的遗体前,紧攥着双手、吞咽着没有拯救她的苦涩和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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