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握着题板,犹豫了一下。她对自己过去的喜好一无所知。她努力地去想,脑海中却空空如也。最后,她凭着此刻窗外萧瑟的秋风带来的直觉,写下了“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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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后的东方夜,笔尖停顿片刻,写下了“春天”。他记得,她曾说过,喜欢万物复苏、百花盛开的春天,那是她灵感最充沛的季节。
答案亮出,不一致。
两人之间弥漫开一丝淡淡的尴尬。
第二个问题:“最喜欢的花?”
这个问题让苏婉心头微动。她是花艺师,对花应该最有感觉。可是,她喜欢什么呢?玫瑰?百合?似乎都不是。忽然,一个名字跳入脑海——奥斯汀玫瑰。是因为那幅“星夜之约”吗?她不确定,但还是写下了。
东方夜看着题板,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在一片暖黄色奥斯汀玫瑰中对他微笑的模样,他毫不犹豫地写下同样的答案。
答案亮出,一致!
李丹丹立刻欢呼:“哇!这个默契可以啊!”
苏婉看着题板上相同的字迹,怔了怔,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第三个问题:“第一次见面在哪里?”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了苏婉本就不平静的心湖。她完全不知道。她握着笔,指尖有些白,一种无力感再次袭来。
东方夜的目光沉静,他缓缓写下了“东方集团招标会”。那是一切的开始,香槟染湿西装的初遇,带着火药味和惊艳的开始。
答案当然不一致。
但这一次,东方夜在亮出题板后,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其低沉温和的声音对身后的苏婉说:“没关系,以后……我再告诉你。”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缕暖风,轻轻拂过苏婉的耳畔。没有逼迫,没有失落,只有包容和一种承诺般的温柔。
苏婉攥紧的手指,微微松开了。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他们有的一致,有的不一致。但无论答案如何,东方夜始终保持着那份令人安沉的平静。他没有因为答案相同而流露出过分的欣喜,也没有因为不同而有丝毫的急躁。他仿佛只是在通过这种方式,一点点地,耐心地,将自己重新嵌入她的世界。
游戏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东方夜和苏婉这一组得分不高不低。但重要的是,在整个过程中,苏婉最初的那份紧张和僵硬,不知不觉地消散了。她甚至在他因为答对一个问题而受到大家起哄时,下意识地侧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他正好也在看她,目光相接的瞬间,他没有移开,只是眼底深处那片沉寂的海,似乎漾开了极浅的涟漪。
聚会接近尾声,朋友们陆续告别。东方夜也站起身,对李丹丹道谢,然后看向苏婉,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苏婉点了点头,在李丹丹的陪同下,和他一起走向门口。
下楼,坐进车里,气氛不再像来时那般凝滞。苏婉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掠过的霓虹,脑海中回放着今晚的片段——朋友的笑脸,游戏的乐趣,还有……他沉稳的身影和那句低沉的“没关系,以后再告诉你”。
她依然想不起过去的具体种种,但一种模糊的感觉正在变得清晰:这个叫东方夜的男人,他的存在,似乎并不像她最初认为的那样,全然是压力和陌生。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厢内安静却不再令人窒息。一种无声的、微妙的互动,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如同暗夜里悄然滋长的藤蔓,虽然纤细,却坚韧地连接起了两个曾经断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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