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握木梳,愕然失色:「这不是褚将军送姑娘的周岁礼吗?!」
攀云剑乃是百年前某刀匠世家所造传世名剑,在乔姝月外曾祖那一代,由南黎国进贡给大昌,後来当时的君王又赏赐给乔姝月的外曾祖,之後又传了两代人,最终传到乔姝月的大舅舅褚玄英手里。
十年前褚玄英得罪了皇帝,被革了千翎卫副统领的职,以副将之名,随主将西行镇守边陲。
乔姝月降生在褚玄英仕途不顺之时,褚玄英离京时,将自己用了二十年的佩剑送给了乔姝月,只盼她能平安长大。
「这把剑可不是李护卫那个能比的。」玉竹失神喃喃。
就是十个李护卫摞在一块,也不及这一个啊。
刘妈妈面上浮现追忆神色,「当初褚将军对朝局心灰意冷,本想最後再看望一下夫人,不曾想登门那日,姑娘发着高烧,哭闹不停。」
「老爷夫人没有待客的心力,将军郁郁寡欢,也不便多留,怕给夫人添麻烦。」
「褚将军正要告别,是姑娘拉住了将军的袖子,死死抓着不让人走呢。」
乔姝月微红了脸,嗔道:「这点事年年都要说上一遍,都听腻了。」
刘妈妈笑道:「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从前的事,姑娘大人大量,就原谅了老奴吧。」
乔姝月别过头,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脸。
玉竹心情复杂,挪开目光,给主子梳发,「听说姑娘一直哭,被褚将军抱起来就咯咯笑起来,把褚将军哄得又哭又笑的,在府上多留了好几日。」
一直在乔府住到出发的日子,将宝剑留给了乔姝月。
刘妈妈颔首,「老爷坚决不肯收下,毕竟这是褚氏一族代代传下来,给武将用的,老爷派小厮抱着宝剑追出去三条街都没赶上人,最後不得已留了下来。」
玉竹酸溜溜地,「这是将军给姑娘的,姑娘为何又取出来?好东西就要放在库房里才行。」
乔姝月一眼看透她的小心眼,「好东西若一直放在库房里落灰,那才是辜负了锻造它的刀匠的一番心血。好啦,你一直喜欢舅舅送我的玉镯子,今儿过节,也送给你好不好?」
玉竹眼前一亮,扭扭捏捏,挣扎一番,还是拒绝了,「姑娘不必顾及奴婢的感受,奴婢也晓得的,宝剑就要给厉害的人用,不然就是废铁一堆。」
「玉镯……奴婢虽喜欢,但却不想靠着争风吃醋得来。」玉竹望向窗外,看到角落里那个刻苦的身影,不服气也不行,「这是谢护卫应得的。」
不过主子梳妆就梳妆,为何还要把窗子打开?难不成是监督谢护卫练剑吗?
乔姝月知晓玉竹嘴硬心软,嫉妒心来得快去得也快,「真不要?不要那我给紫棉啦?」
玉竹面色扭曲,咬牙道:「姑娘想给她就给吧,我没事。」
乔姝月捂着嘴笑,「这样吧,你给我梳一个好看的发髻,若是能叫人看呆,我就赏你。」
不是不劳而获就好,玉竹提起精神,兴致勃勃,捻起小姑娘一缕秀发,殷勤道:「姑娘,要让谁看呆啊?是老爷夫人吗?还是几位公子?你放心,我都手到擒来的!」
乔姝月转头看向院中人,看着他一招一式皆力量感十足,每一步都仿佛踏进了她心里。
她捧着脸颊,嘴角噙笑,「让谢护卫看呆就行。」
玉竹一脸恍惚。
半晌,「……啊?」
**
乔家家宴於午时开始,巳时刚过,乔姝月便带着心腹婢女赶往主院。
谢昭凌无事可做,将李成的剑放回屋中,带着自己的短匕出了门。
今日难得有空,他该着手调查自己的事了。
来到乔府三个月,谢昭凌无一日不在惦记画像的人。
过去三月中,但凡能出门,他都不放过追寻线索的机会。
要想厘清真相,首先便从画纸的材料入手。
他初到乔府那段时日,便跑完了全西京的纸铺,发现市面上的纸张大抵分为几类,最差的白纸一百张要六十文,家境一般的寻常学子用的便是这类。而与他手里那份最为接近的,便是质量为次优等的,三文钱一张,是大多数官宦人家所用。①
乔家用的就是这一类。
西京城中用得起这类纸的官宦人家不知几何,若从画纸入手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从纸张入手调查失败後,谢昭凌立刻又跑了一趟官府。
他在官府门前与大街小巷穿梭,寻找京城里张贴的各类告示。
纸不行,那就从笔找。
官府发布的寻人告示中,墨的质量并不好。而自己手里的这份,用的是上等的油墨,闻上去还带了股清香。
乔家用的便是这类优质墨,同画纸一样,依旧无法缩小探查的范围。
再看画技。官府的画技生疏,笔触粗糙,而自己手里这份无论是落笔,还是线条,皆流畅自然,寥寥数笔便勾勒成型。
谢昭凌不懂画,说不出更深的玄妙,只觉得自己这份画技极好,断不是公衙里那帮人能画出来的。
查了这两趟,谢昭凌初步得出结论,画师出身不俗,且精於画技。
於是他又在另一个寻常的日子,跑了几家画店。
有一家掌柜问他偏好哪类画作,他不可能给店家看自己的画,所幸寻到一幅与自己手中的相类似的画作,也是人像画。他与店家交流了一番,问到了作者的消息,顺着这条线又往下查了两日,发现作者也并非他要找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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