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生作揖:“师祖,晚辈名吴山青。”
姓吴,小师妹的后人,难怪神神叨叨的,对卦象信奉至极。
那个小傀儡嘴巴磕绊了下,低人一等似的:“师祖,我是宋念安……”
“让她本人和我说。”隗川淡声。
小傀儡闭嘴了,很快,她蹦出一句:“师祖我错了。”
声音不似幼女,喑哑不少,应当是那个叫宋念安的顶号了。
“一群废物。”
隗川声音没有多少怒气,语气也没有变化,只是话音刚落,几人一齐呕出一口血,血中还有肉虫蠕动。
那个傀儡倒是没血可吐,只是嘎嘣一下裂成了两半,估摸着操控它的那人也不好受。
宋舟觉看出来那是一种蛊虫,只是没等细究,她忽然躬身,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动地,血汩汩从口鼻往外冒。
是反噬。
很显然,那蛊虫是她下的。
“情蛊?!”祝云起惊呼。
吴山青抹了把唇角的血迹,犹疑:“是宋木寻……?”
众人猛地看向宋舟觉,而被盯着的宋某人快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了,用一口口血来应和她们的话——对对对,是她下的情蛊,没瞎的都能看出来,不用再强调了。
这宋木寻真是神人,居然能想到下这种蛊来逃婚,不去坑蒙拐骗简直可惜了。
宋舟觉胆大包天,一把抓住隗川的手臂,借力撑着。
“劳驾,给我撑一下。”她每多说一个字,血里的肉沫就多一些,瞧着很是磕碜。
显然隗川不想被劳驾,她拂开宋舟觉的手,离那摊血人远了些。
血里还混着未消化的酒液,东一摊西一摊。宋舟觉腿有点软,就要跪下去时,被宋长生扶住。
宋长生皱眉:“你还好吧?”
“我看着像还好的样子吗?”宋舟觉捂住嘴,血从指缝中溢出,话音断断续续。
该不会要交代在这儿了?
她还没活够。
“宋木寻,你怎么这么阴险?居然给我下蛊!”祝云起愤愤,嫌恶地起身离远了些,免得被弄脏。
一想到之前她对这人深情款款的模样——她甚至闯进了宋家祠堂,意欲抢婚——祝云起就恶心得慌。
谁不知道宋木寻此人是出了名的废物,且毫无抱负,灭门一事后,这人便自甘堕落,仗着宋家的名头在外花天酒地,还时常让族人收拾烂摊子。
吴山青倒是不怎么生气,甚至上前一步,帮着宋长生扶人,手忙脚乱地想要帮人止血。
祝云起看了会儿,还是不情不愿地凑上去帮忙。
“你别咳死了。”她嘀咕。
几人到底还是刚成年的孩子,虽然对所谓的老祖名讳有所忌惮,但终究隔了好几代,时代也在变迁,不至于不得令便不敢动。
隗川也不是专制的性子,甚至可以说是随性,只是她周身常年罩着寒气,总让人觉得威严甚重。
她并没有拦着她们,只是看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几个糟心孩子试了几个法子,只起到一个宽慰的作用,其他忙是一点都帮不上。
毕竟她们也没想到会出人命,谁都没带个填补身体的玩意儿出来。
宋舟觉依旧在死亡路上狂奔,她本人倒是想出手,奈何这身子亏虚太多,连抹香火都捻不住。
五脏六腑几乎碎成了泥。
要死了。
这肉身比她想象得还要废物。
宋舟觉盯着隗川,思考要不要死前占一次便宜,也好当个风流鬼,心念一动,她正要动作,身后宋长老忽然打了一道符咒给她,堪堪护住心脉,救下宋舟觉一条小命。
香火涌进四肢百骸,她顺势将其填补在这肉身漏风的地方,撑个一时半会。
隗川颇有些遗憾地蹙了下眉。
宋长老一脸大局为重:“老祖,这人死不得,遗卦指示……”
他眼珠子转了下,觉得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明原委——毕竟大家都知道这遗卦是隗川的三徒吴水专门为隗川所设——但宋舟觉没给他周旋的余地,刚缓过气了,又开始不着调:“赶紧说吧,为什么要让我和隗川结婚?给个理由,比如什么天定良缘,我比较喜欢这个词。”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