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孩儿有事要说。”
“说吧。”
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程延,微笑着抬起头来。
程浩微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准备单刀直入。
“父亲,您应该知道新皇对您并不信任吧?”
“知道。”
程延点了点头。
“那您可知道,新皇对您并非只是不信任,而且还深为忌惮?”
这次,程延没有点头,几息之后才反问道:“你为何这么认为?”
“您手握重兵,又驻守事关岚国存亡的北疆要塞。
在新皇看来,您不是在帮他,而是卡住了他的咽喉。
更何况,听军中传言,您在岚国朝野的威望,更远在新皇之上。
常言道,一山难容二虎。
在新皇眼里,父亲您就是令他无法安眠的另一头猛虎。”
程延脸色变了。
若非程浩如此直截了当地挑明,只怕他根本意识不到这点。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当局者迷。
不过,仅从这几句话中,他也现,程浩真的长大了。
这么大的孩子,又长年生活在消息闭塞的北疆,却有如此见地。
即便阅人无数的程延,也不由得心中一震。
“那你觉得为父应该怎么做?”
程延既想了解一下程浩的看法,也想测试一下,他在这种复杂问题上的决断力。
“若父亲想保住自身与家人的安全,自然就要消除新皇的忌惮。
但凡会让新皇忌惮的东西,都要全部舍弃,一个不留。
放弃北军兵权,离开北疆反回岚国,并上疏奏请新皇褫夺镇北王封号。”
“为父并非贪恋这些权位虚名。
只是,若是为父离开北疆,那此地的安全,又该由谁来守护?”
程延言语尽显失落不甘之意。
“若父亲继续留在北疆,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又如何保得了北疆?”
程延听到此言,盯着程浩看了两息之后,才问道:“你是不是现了什么?”
“汾南王程效刚被新皇派来督军,父亲您在外出巡视时,就恰好遭遇蛮荒骑兵阻截追杀。
父亲就没想过其中的蹊跷?
有没有可能,有人故意将父亲巡查的行踪,透露给蛮荒军队,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昨晚,汾南王程效突然以新皇犒劳北军的名义,让整个临荒城的将士全都喝得酩酊大醉。
可偏偏当晚,多哈部落的军队,恰好前来趁机偷袭临荒城。
父亲觉得,如果没人故意设局、通风报信,多义又怎敢倾尽整个部落的战力,前来攻打临荒城?”
程延又不傻,以他多年领军的经验,什么样的诡计没见识过,又岂能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不过,对于多哈部落偷袭临荒城一事,他至今仍有不解。
“如果说前者,是有人想置为父于死地。那么后者,以你的判断,幕后之人的用意,又是什么?”
“对于多哈部落偷袭临荒城一事,我不想做过多揣测,但是,我却非常清楚这件事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