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疏墨苍白的面容在口罩遮掩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程凛分明捕捉到她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
“程警官。”
冷疏墨微微颔,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带着几分沉闷。
她打着石膏的腿在轮椅上显得格外突兀,指尖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叩,金属出清脆的声响。
“是来补笔录,还是有了新现?”
她顿了顿,眼尾微微上挑,“方便透露一下吗?”
程凛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录本边缘,纸张出细微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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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扫过轮椅扶手上搭着的薄毯,公事公办地开口:
“案件仍在调查阶段,取证需要时间。”
突然话锋一转,声音沉了几分,“冷女士和谢女士……两位私下关系很亲近吗?”
走廊的灯光在程凛的警徽上折射出冷光,她锐利的目光直视冷疏墨:
“这么着急见谢女士,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她注意到轮椅上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薄毯被抓出了几道褶皱,“冷女士可否解释说明一下,为何这么急着见谢女士?”
冷疏墨纤长的手指缓缓勾下口罩,露出那张被媒体誉为“冰雕玉琢”的精致面容。
哪怕此刻她的脸颊上贴着纱布,也难以遮掩她的绝色风华。
她微微抬起下巴,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勾勒出一道倨傲的弧度。
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像是初冬湖面裂开的第一道冰纹。
“程警官是在质疑什么吗?”
她的声音如同浸了冰的琉璃,每个字都带着剔透的寒意。
那双惯常淡漠的眸子此刻更添几分疏离,像是蒙着一层终年不化的霜雪。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交叠在膝头,指甲上未施任何丹蔻,却泛着珍珠般冷冽的光泽。
轮椅上的身影明明比站着的女警官矮了一截,却因挺直的背脊和微扬的下颌,莫名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
病号服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上面还留着留置针的淡淡淤青。
“来看望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忽然轻笑一声,眼尾扫过程凛僵硬的指尖,“这个理由,够不够合情理?”
冷疏墨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每一次叩击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节拍,在金属表面上出清脆的声响。
那节奏缓慢而精准,如同法庭上法官的法槌,又像是刑场上等待行刑的倒计时。
走廊惨白的灯光斜斜地打在她的侧脸上,将她的轮廓切割成明暗分明的几何图形。
高挺的鼻梁在面颊投下一道锐利的阴影,如同刀锋般将光线一分为二。
那双微微下垂的眼角在冷光中更显疏离,仿佛冰封千年的寒潭,让人望而生畏。
宽大的病号服袖口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腕。
绷带边缘隐约透出淡黄色的药渍,却丝毫不减她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她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即使负伤静坐,也散着令人不敢逼视的锋芒。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存在而凝固,连走廊尽头护士站的交谈声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小圆推着轮椅的手微微颤,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难道说……”
冷疏墨忽然压低嗓音,尾音像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轻轻划过凝固的空气。
她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芒,如同冰层下突然游过的黑影,“警方现在怀疑的是我们这两个受伤住院的受害人吗?”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轮椅扶手上的纹路,动作优雅得仿佛在抚摸钢琴键:
“连这种私人探视,都要立案侦查了?”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恰到好处的讥诮。
病房门口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小圆攥着轮椅推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塑料材质在她掌心出细微的“咯吱”声,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起青白。
她屏住呼吸,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道影子——眼前这场无声的交锋,简直比她在片场见过的任何一场对手戏都要剑拔弩张。
那些导演喊卡后演员们相视而笑的温馨场景,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温度,连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都变得刺鼻起来,像无形的针尖扎在鼻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