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的耳尖就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恨不得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
窗外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一片浮云遮住了太阳。
谢折卿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好掩饰了她眼中闪过的懊恼。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冷疏墨——这个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之划清界限的女人——流露出这样直白的关心。
轮椅上的冷疏墨似乎也怔住了,她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微微收紧,指节泛着淡淡的青白。
病房里一时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我……”
冷疏墨的嗓音比平时更加低哑,她停顿了一下,像是要重新组织语言。
阳光重新穿透云层,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谢折卿这才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显然这几日她也没能好好休息。
刘若薇适时地轻咳一声,拿起水壶故作轻松地说:
“我去打点热水。”
她快步走向门口,却在转身时对谢折卿眨了眨眼,嘴角挂着揶揄的笑意。
等刘若薇提着暖水壶离开病房之后,病房里陷入一种微妙的静谧。
冷疏墨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那节奏仿佛在应和着监护仪的心跳声。
她微微抬眸,目光落在谢折卿缠满绷带的手腕上,又很快移开。
“我不放心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墨落入清水般在空气中缓缓晕开。
这句话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尾音消散在消毒水的气味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折卿呼吸一滞,她看见冷疏墨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午间的阳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却照不进她低垂的眼睫投下的阴影。
冷疏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上一道细小的划痕,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她平静表面下的紧张。
谢折卿的声音轻软得像一片羽毛,在病房温暖的空气中缓缓飘落。
她微微抬起缠着纱布的手腕,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一小片细碎的光斑。
“刚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床边那个小小的止痛泵装置,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你给我用了止痛泵,所以换药的时候……”
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不怎么痛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让冷疏墨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微微收紧。
谢折卿注意到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蝴蝶抖落翅膀上的露珠。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落叶轻轻拍打在玻璃窗上。
“那就好。”
冷疏墨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她垂下眼睛,目光落在谢折卿被纱布包裹的手腕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床头剑兰的香气。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像是为这个时刻打着节拍。
谢折卿忽然觉得,止痛泵缓解的或许不只是伤口的疼痛,还有那些横亘在她们之间看不见的隔阂。
窗外传来遥远的鸟鸣,衬得病房里的沉默更加绵长。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像是为这个时刻打着节拍。
谢折卿突然现,冷疏墨的耳尖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泛起淡淡的粉色——这个现让她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但是被护士建议说下次不要在换药前用上止痛泵呢。”
谢折卿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柔软,“不过还是谢谢冷老师。”
她试着动了动受伤的右手,虽然牵动了伤口,却还是固执地朝冷疏墨的方向伸了伸,努力去碰轮椅的扶手。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冷疏墨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抹素白的晃动——那是谢折卿小心翼翼伸过来的右手,纱布边缘还隐约透出淡粉色的药痕。
她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在对方指尖即将触碰到轮椅扶手的瞬间,几乎是本能地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只伤痕累累的手。
“小心,”她的声音比平时温软许多,指尖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谢折卿的手稳稳托住,“别扯到伤口了。”
阳光透过两人交叠的指缝,在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