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病床床头柜上插着的那束剑兰还是她送过来的;
自己这次的手术费、治疗费以及未来三个月的治疗复健费用等等也都是她主动代替自己缴纳的……
谢折卿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散着淡淡香气的剑兰,思绪再次跑马:
难道那些被她误会的温柔,或许根本不是出于什么系统任务,而是……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叶子飘落在窗台上。
谢折卿垂下眼帘,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颤动的阴影。
她悄悄攥紧了被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折卿。”
冷疏墨轻声唤道,将粥碗轻轻地搁在自己膝头的粥盒上。
她不着痕迹地转了转手腕,修长的指节在阳光下泛着玉质的光泽,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她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将方才一闪而过的痛色完美掩藏。那双惯常执握奖杯的手此刻泛着不自然的苍白,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弧度。
再抬眸时,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竟泛起几分罕见的柔和,声音像是初春消融的雪水,清冽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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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不碍事,你不用担心。”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冷疏墨说完微微抿唇,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让谢折卿想起她们第一次合作时,对方在ng后也是这样抿着唇反复看回放。
那时她们之间还隔着层层叠叠的陌生与疏离,而现在……
谢折卿注意她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上的淤青——那是长时间维持喂食姿势留下的痕迹。
冷疏墨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指尖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重新捧起粥碗。
阳光透过她散落的丝,在病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将这一刻衬得格外温柔而脆弱。
“倒是你,”冷疏墨的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骨节分明的右手上,留置针周围的皮肤似乎变得越青紫。
可当她重新端起粥碗时,动作依然稳得不可思议,仿佛方才那片刻的颤抖只是谢折卿的错觉。
她拿着勺子在碗沿轻碰出清脆的声响,“再不吃就要凉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持,却又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像是为这一刻打着节拍。
窗外不知何时飞来的麻雀轻啄着窗棂,哒哒的声响衬得病房里的沉默愈绵长。
瓷勺递到唇边时,谢折卿下意识地想要别过脸去。
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冷疏墨执拗悬停的手腕,那截白皙的腕骨在晨光中透出玉质的光泽,拒绝的话语在舌尖转了几转,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当温热的粥滑入口中时,谢折卿忽然想起重生前某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那次她高烧不退,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冷疏墨也是这般执拗地守在床前,一勺一勺将药膳喂进她嘴里。
记忆中的瓷勺与眼前的重叠,连手腕微倾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若她此刻抬眼,定会撞进一片令她心悸的温柔里——那双惯常含霜带雪的凤眸此刻漾着化不开的温柔,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凝视谢折卿的模样,仿佛在注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眸中盛着前世谢折卿只能在梦里窥见的情愫。
谢折卿忽然觉得喉头紧,眼眶热。
这勺普通的白粥里,分明掺了太多她不敢细品的深情。
她慌忙垂下眼帘,盯着被面上纠缠的绣线,生怕多看一眼,这场幻梦就会如晨露般消散。
“真的……吃不下了。”
谢折卿轻轻摇头,纤白的手指抵在冷疏墨执勺的手腕上。
她的声音还带着病后的虚弱,像春日里最后一片将落未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