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播当晚,自己蜷在沙里刷实时热搜时颤抖的手指。
裴梦邈银针渡毒在凌晨三点冲上榜,豆瓣小组一夜建起三百个剧情分析楼。
在播期豆瓣实时热度连续破亿,最高时更是突破亿千万。
之后更是被多家电视台买走轮播,成了上星剧。
而她谢折卿也通过这部剧里的裴梦邈一角成功跻身一线小花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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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还打来电话说:“菜市场卖鱼的王阿姨都问我,电视里那个会扎针的姑娘是不是你家闺女。”
那段时间她正在另一个剧组全身心投入拍摄工作。
片场休息时,她总是独自坐在角落研读剧本——那本被她翻得卷边的剧本上满是荧光笔标记的重点,页边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人物分析和表演笔记,甚至还有用不同颜色区分的情绪层次标注。
她仅有的两位站姐曾抓拍到这样的画面:她化好妆后进剧组等待拍摄时,挎包里露出的剧本一角像彩虹般绚烂,字里行间都是她对角色的用心揣摩。
然而就在新剧播出的第二天,整个剧组的氛围突然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向对她公事公办的统筹老师破天荒地调整了她的通告时间,将原本总是最早出工、最晚收工的通告,换成了她从未奢望过的黄金时段。
服化组的老师们也明显更加用心了,化妆师会轻声询问“这个眼妆要不要再调整一下”,服装师会主动帮她整理戏服的每个细节。
就连场务送来的盒饭,都会特意放在保温箱里温着。
她捧着温热的盒饭,想起前几天统筹老师冷着脸对组里的新人演员说“新人就该多磨练”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上那些熬夜写下的笔记。
某个瞬间她突然明白:那些被荧光笔涂得五彩斑斓的页面,就像她在这个圈子里跌跌撞撞走过的路,终于有人看见了。
经纪人刘若薇曾这样对谢折卿说:“折卿啊,我带你这几年也算品出来点儿——”
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这个人的灵魂里,怕是藏着座坏了的天平。哪怕别人放上一克温柔,你都愿意押上十斤真心。这太傻、太容易受伤了,所以你得改。”
当时的谢折卿怔愣片刻,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巷口卖栀子花的老婆婆多送她两枝花骨朵,她就连着一个月绕远路去帮老人收摊的陈年旧事。
——改?可是,真的改得掉吗?
即便因为那部剧播出效果极佳,剧组上下对她的态度越友好,谢折卿越觉得自己必须用加倍的努力回报这份善意。
于是,在片场里,她几乎成了最拼命的那一个——即便统筹老师调整了她的出工时间,她依然清晨最早到,深夜最晚走,每一个镜头都反复琢磨,连导演喊“过”的戏份,她也会主动要求再来保一条。
直到那天拍摄一场激烈的打斗戏。
对手演员一个没收住力道,谢折卿胸口处挨了重重一击后,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未做防护的砂石地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她咬着牙没出声,但剧变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涌上喉间的腥甜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卡!快叫救护车!”
导演第一个现情况不对就冲了过来,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
医院诊断结果并不乐观——旧伤复,需要静养。
导演二话不说拍板:“剩下的戏份不急,你给我好好躺着静养。”
他看了眼谢折卿欲言又止的表情,又补了句:“这是命令,不是商量。等医生说可以出院再回剧组。”
剧组人员陆陆续续去医院探望她,在她的病房窗台摆满剧组人员送的手写卡片(美工组还画了夸张的q版的她)。
病房里光线柔和,谢折卿半靠在床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冷疏墨在红毯上回眸的瞬间被慢放,光影交错间,镜头无缝衔接谢折卿某次采访中望向远方的侧脸,配上煽情的bg和满屏飘过的“嗑到了”、“她们是真的!”的弹幕,简直甜度标。
“啧,这个卡点绝了……”
谢折卿小声嘀咕,拇指飞快点赞,顺手又点开评论区翻看粉丝们的激情分析。
正当她沉浸在cp宇宙里无法自拔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冷疏墨一身休闲西装,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西装笔挺、表情严肃的律师。
空气瞬间凝固。
谢折卿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被子上,屏幕里还循环播放着冷疏墨被粉丝p上猫耳特效的动图,配字:【冷老师:老婆贴贴!】
“……”
“……”
窗外适时传来乌鸦叫声,仿佛在嘲笑这场社会性死亡。
冷疏墨目光扫过她的手机屏幕,又缓缓移回她脸上,眉梢微挑。
冷疏墨的律师默默低头推了推眼镜,假装没看到手机内容。
谢折卿瞬间从耳尖红到脖颈,一把抓起手机锁屏,强装镇定:“冷、冷老师,您这是……?”
冷疏墨的声音像雪山融溪般清冽干净,那是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清澈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