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扶着冰凉的棺椁,指尖先一步碰了碰谢折卿的脸。
那冷意像冰锥,瞬间扎进心里。
谢折卿的唇瓣泛着青灰,没有一点血色,连平时温热的耳垂都凉得像玉石。
她俯身吻了谢折卿冰冷的唇瓣,就像碰易碎的瓷器,怕稍微用力,那点仅存的念想都会消失。
眼泪砸在棺椁上的声音很轻,混着哀乐的调子,连自己都无法听清。
她那时候俯身在棺边,手指抠着棺木的纹路,一遍遍地想:要是能再勇敢一点就好了,要是……
要是能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就好了。
那时候的眼泪太烫,砸在手上都疼,可再疼,也比不过眼睁睁看着谢折卿的生命快流逝时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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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而止,冷疏墨猛地回神,唇瓣上的温热还在,甚至能感觉到谢折卿唇瓣细微的颤抖。
——这次终于不再是冰冷的触感,是温热的,是鲜活的。
谢折卿的呼吸就在耳边,带着点急促,吐息扫过她的耳廓,让她的耳垂瞬间烫。
她的心脏跳得快得要撞破肋骨,那震颤根本不是欧冶霜该有的“被渡舌尖血时的错愕”,而是冷疏墨藏在戏服下的、最真实的庆幸。
——庆幸自己能从那场无尽的悔恨里醒过来,能回到和谢折卿并肩拍戏的日子;
——庆幸还能再次碰到谢折卿,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
——庆幸这次谢折卿的唇是温热的,不再是冰冷的棺椁里那片再也不会回暖的青灰。
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抬了半寸,指尖先扫过谢折卿戏服下摆的宝蓝色云纹。
针脚的触感清晰得可怕,每一缕丝线都带着布料的温度,不像前世她最后摸到的那套戏服,沾着灰尘和血迹,凉得没有生气。
她想再往上一点,想碰到谢折卿的腰,想确认这具身体是真的有温度的,想把前世没敢给的拥抱,统统补回来。
可指尖刚触到谢折卿腰侧的布料,她又猛地蜷回手。
——不行,不能太心急。
谢折卿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带着记忆的重生者,还不知道她藏了那么多前世的遗憾,要是现在露了马脚,要是谢折卿觉得她奇怪,那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岂不是又要毁了?
谢折卿扣着她后颈的手又收紧了些,呼吸更乱了,连带着吻的力道都有些不稳。
冷疏墨能感觉到谢折卿的舌尖正轻轻蹭过她的唇瓣,带着点试探的软,让她的脑子瞬间空白。
她忽然想起前世拍那场借位吻戏时的场景,摄影棚的灯光比现在亮,谢折卿站在她对面,耐心地调整角度,“冷老师,再靠近一点点就好”,可她却故意往后躲,一次又一次,害得谢折卿ng了七八次。
当时谢折卿眼底的无奈,她现在才懂。
那不是对戏的不满,是想要靠近却被避开的失落。
谢折卿垂下眼眸时,睫毛会颤得厉害,手指会无意识地攥紧戏服,连声音都轻了些:“没关系,我们再试一次。”
那时候她只觉得心慌,只想躲开,却没看见谢折卿转身时,指尖在戏服上蹭过的动作,那是差点就藏不住的委屈。
“cut!很好!两位老师情绪太到位了!”
副导演的声音突然响起,谢折卿的动作猛地顿住,手却没立刻松开,只是呼吸慢慢平复下来,指尖在冷疏墨的后颈轻轻蹭了一下,像在安抚。
冷疏墨抬眼,正好对上谢折卿的目光——她的眼底还带着戏里的红,却又藏着点别的东西,像碎在水里的星光,亮得让人心颤。
“疏墨,刚才没弄疼你吧?”
谢折卿的声音还带着点轻喘,指尖松开她的手腕时,还轻轻捏了捏,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冷疏墨摇摇头,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出话——她怕一开口,声音里的颤会藏不住,怕眼底的红会暴露太多。
炉火还在跳动,青石板上的影子已经分开。
可冷疏墨的指尖还残留着谢折卿戏服的温度,宝蓝色的云纹像刻在了心里,提醒着她:
这次,一定不能再错过了。
谢折卿指尖捏着那根从冷疏墨戏服上勾下来的丝线——宝蓝色,裹着细闪,和前世在冷疏墨书房里无意见到的那只未绣完的荷包线色一模一样。
副导演喊卡后的喧闹还在摄影棚里飘着,冷疏墨去补妆时,特意把保温杯留在了她身边,杯壁贴着红枣水的便签,字迹是与冷疏墨性格很有反差萌的清隽字体,却在末尾多了个小小的云纹符号。
就是这个符号,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破了谢折卿心里的疑问气球。
前世的冷疏墨从不碰针线,却在合约第三年的那个冬天,躲在书房里偷偷绣过一只带着这个云纹样式的荷包。
谢折卿当时端着热牛奶过去,只瞥见一眼,那只未完成的荷包就被冷疏墨迅拢进抽屉。
当时冷疏墨的语气冷淡得像结了冰:“只是道具组托我帮忙,你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