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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星瘿蚀梅(第1页)

沈静姝的指尖抚过急奏表面,暗紫色星瘿在鎏金纹路间蜿蜒如冻凝的血脉。纹路边缘泛着极淡的银辉,指尖落处,竟有细碎的刺痒顺着指缝钻进来,像无数星尘在皮肉下蠕动。丹田处忽然旋起细弱的气流,归墟印无声运转时,带着熟悉的温凉——那是萧煜当年替她引动星元时,掌心常有的温度。

当识海中解析出的坐标与星胎梦中呓语拼凑的残图微微重叠,沈静姝猛地抬眸。殿外琉璃瓦上凝结的冰霜正泛着冷光,纹路细如丝,却在星辉下勾勒出尖锐的棱角,竟与萧煜消散前刻在她灵台的警示阵图一模一样。那刻,他的星纹碎成万千光点,最后一缕星火撞入她眉心时,也是这般砭骨的凉。

寒意不是从殿门缝隙钻进来的。它从丹田深处漫起,顺着经脉爬向四肢百骸,连指节都泛起青白。衣襟内的璃龙佩忽然热了一瞬,随即又沉下去,温凉的玉质贴着心口,倒像是萧煜从前在雪夜递来的暖炉,却暖不透此刻从骨髓里渗开的冰。沈静姝下意识收紧手指,殿顶垂下的帝冕垂旒轻轻颤动,玉珠相击的脆响,在空旷的万星殿里格外清晰。

“陛下。”阶下的星枢使终于打破寂静,他垂时,朝服上的星纹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东境三处星髓矿脉同时异动,瘿纹蔓延度已《禁绝令》颁布前十倍。执守官奏报,矿工中疯传‘星神泣血,帝星将倾’的谶谣。”

“泣血?”

沈静姝的声音很轻,却让殿内流转的星辉猛地凝滞。那些碎金般的光点簌簌落在金砖上,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她摊开掌心,一缕暗紫色的混沌光液正从袖中坠下,像条活物般扭曲着攀向腕间的星元护罩。光液触碰到护罩的刹那,出滋滋的轻响,极淡的腥气散开来——那气味,和当年阮弃残念中裹挟的腐朽气息如出一辙,却更古老,更贪婪。

归墟印旋起的灰光缓缓裹住光液,将其一寸寸吞吸。“传令,”她指尖微蜷,看着光液彻底消融时留下的细碎星尘,“封锁东境所有矿脉,接触过星瘿者即刻迁入镜湖别院隔离。持朕的令牌去藏星殿,调阅所有上古星瘿记录,尤其是与‘饕客’相关的禁忌卷宗。”

星枢使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难掩的艰涩:“藏星殿回禀,相关卷宗已由萧阁主亲令封存,非阁主手谕,任何人不得……”

“谕”字尚未落地,沈静姝的识海突然被一股灼热的意念撞得生疼。

是星胎。

腹中骤然传来剧烈的悸动,纯粹的星源力像冲破闸门的洪流,顺着她的经脉往外涌。殿内的星灯猛地剧烈摇晃,灯芯爆出噼啪的火星,殿顶镶嵌的星髓石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殿外的苍穹猛地暗下来,那颗沉寂了百年的晦暗伴星骤然亮起,一道冰冷的光柱如刀锋般劈下,直直砸在殿前的汉白玉广场上,激起一片细碎的白霜。

光柱里藏着无数细碎的低语,像无数根细针钻进耳孔,沈静姝抚上小腹时,指腹能清晰摸到皮下涌动的星力——那是孩子不安的躁动,是纯粹的星源力对未知威胁的本能抗拒。她咬着唇,丹田处的归墟印飞旋转,灰光顺着血脉蔓延至小腹,将那股澎湃的力量一点点拢住,像萧煜从前替她拢住被风吹散的鬓。

“看来,朕的《禁绝令》,断了某些东西的筵席。”她抬眸望向那道光柱,眸底映着冰冷的光,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们等不及要上桌了。”

心口的星钥纹路突然烫得像烙铁。那是萧煜留在她身上的最后印记,此刻正剧烈烫,一段破碎的画面硬生生挤入她的识海——

无尽的虚空里飘着淡紫色的雾,雾中隐约可见无数黑影,他们手中的觥筹泛着惨白的光,齐齐对着中央的水镜。水镜里,正是万星殿此刻的景象,她抚腹而立的身影清晰可见。水镜边缘,一道黯淡的星纹正剧烈燃烧,像烧到尽头的烛火,却拼着最后一点光,在镜面上烧出焦黑的痕迹——那是萧煜的星纹,他在试图扭曲镜中的影像,试图遮住她腹中的星胎。

画面碎得猝不及防,心口的灼痛却久久不散。沈静姝踉跄着坐回御座,指尖在袖中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青紫的印子。对方的反击太精准了,东境矿脉异动是声东击西,引动星胎是釜底抽薪,而这道直逼万星殿的光柱,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一场在苍穹与虚空注视下的逼宫。

“星枢使。”

“臣在。”

“拟旨。”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已听不出波澜,只有藏在字缝里的决绝,“其一,东境星瘿列为最高机密,散播谶谣者,以叛国论处。其二,持星寰帝玺再去藏星殿,告诉萧逸尘,”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顶的星图,那里的破军星正微微亮,“当年的弈者,已落了最后一子。他是要继续封着过去,还是与朕一同,为未来落子?”

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光,星寰帝玺的虚影在她手中浮现,混沌气流缠绕着帝玺,隐隐能看见玺底刻着的星骸纹路。帝玺出现的刹那,殿外的光柱猛地扭曲了一下,那些细碎的低语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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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枢使接过帝玺虚影,躬身欲退时,却被沈静姝叫住。“等等,”她的目光落在大殿角落,那里摆着一盆朱砂梅,花瓣艳红如血,此刻却有极淡的血色顺着脉络蔓延,“去查,宫中所有接触过这盆梅的人,一个都别漏。”

那是萧煜当年从北地雪山上挖来的梅。他说雪地里的梅最能安神,那年他裹着满身风雪闯进她的宫殿,梅枝上的雪落在她手背上,凉得像他的指尖。如今梅枝尚在,花瓣却渗着血,倒像萧煜消散时,溅在她衣襟上的星火。

星枢使退下后,万星殿又恢复了寂静。殿外的光柱依旧立在那里,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冰冷的光透过窗棂,在她脚边投下长长的影子。沈静姝闭上眼,归墟印在体内飞运转,东境星图、伴星轨迹、萧煜的阵图、星瘿的纹路,无数线索在识海里碰撞、缠绕,像一团乱麻。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睁眼,眸底已是一片了然的冰冷。

“原来目标从来不是星胎。”她低语着,指尖划过御座扶手上的璃龙雕刻,龙鳞的纹路硌得指尖疼,“他们要以东境星瘿为引,以万星殿为皿,布一场献祭国运的星筵。”

殿外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一名内侍捧着锦盒跪倒在殿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陛下!镜湖别院送来的梅花……您看!”

锦盒被星力托到面前,里面躺着一片血色梅花瓣。花瓣上的脉络已完全变成暗紫色,像东境矿脉里蔓延的瘿纹,正随着呼吸般微微搏动。归墟印的灰光自动缠了上去,顺着花瓣的纹路钻进去,沈静姝突然感到心口的星钥纹路又烫了起来——这花瓣里的能量,竟与东境星瘿、天外伴星、甚至她体内的星胎,隐隐形成了共鸣。

是标记,是坐标。这盆从北地带来的梅,成了敌人刺入她心脏最近的毒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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