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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剑南风起（第1页）

皇宫夜袭的余波尚未平息，长安城仿佛一张拉满的弓，紧绷欲裂。李世民肩缠白帛，于两仪殿内踱步，眉宇间的倦色被一种冰冷的锐利取代。袁天罡与李淳风面色凝重，面前的始皇镜残片上的纹路似乎与星图对应，却始终缺了关键一环。

“暗影之刃恢复度异常，其背后必有强大能量源支撑。”袁天罡指尖划过镜面冰凉铜锈，“且其对皇宫布局、守卫换防了如指掌，内应绝非寻常宦官。”

“梦蝶之术，始皇镜，暗影之刃……彼等所图，绝非简单刺杀或破坏。”李淳风沉吟，“倒似……在寻找某种契机，或某件物品，用以完成一个更大的仪式。”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身着风尘仆仆信使服的汉子被内侍引入，他并非军中信使，而是窦建德麾下江湖草莽的打扮。

“陛下！窦公急信！”汉子单膝跪地，奉上一枚蜡丸。

李世民捏碎蜡丸，取出密信，快浏览，脸色愈阴沉。

信中言道：窦建德抵达营州后，明察暗访，现李积都督麾下一名掌管文书档案的参军行为异常，数次试图接近存放前朝舆图的秘库，更与一神秘游方郎中有过接触。窦建德设计将其擒获，严加审讯，此人竟突然口吐黑血，自焚而亡，死前癫狂呼喊“圣门已开，黑水将涌，剑南……剑南……”！其后，营州以北多处边陲小镇生怪事，百姓夜闻金戈之声，晨起可见地面有诡异焦痕，似有庞大军队夜行而过，却无踪可寻。

“剑南？”李世民目光一凝，“又是西南！”

几乎同时，静尘似有所感，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微热的玉符——那是她离开西南那处山越村落时，留给阿青的通讯之物。玉符中传来阿青焦急却清晰的声音：“静尘先生！山里来了好多坏掉的‘铁人’，在挖圣山肚子！它们不怕痛，打碎了又能自己拼起来！族里好多人受伤了！那株小树苗也在抖！”

坏掉的铁人？挖山？圣山？小树苗（挚情剑灵）异动？

多条线索瞬间交织！

“剑南道，巴蜀之地！”李世民勐地看向殿中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朝曾于剑南秘密开采一种名为‘幽冥铁’的陨铁，用以锻造神兵利器，然矿洞深处常伴生邪异，多有工匠狂或失踪之事，后被封禁。莫非幽焰卫找到了那座废矿？那些‘铁人’……”

他话音未落，如意忽然抬起头，银白右眼剧烈闪烁，左眼也浮现痛苦之色，他捂住脑袋，断断续续道：“数据……冲突……检测到大规模……地脉异常波动……坐标剑南……能量属性……幽冥……混乱……与始皇镜碎片频率……有百分之十七相似……警告……高能量反应正在……加……”

“他们不是在挖矿！”李淳风失声，“他们是想强行打通被封印的幽冥矿脉，引动地底阴煞，甚至可能……想找到另一块始皇镜碎片，或者借助那里的特殊环境完成某种召唤！”

必须立刻阻止！若让幽冥煞气涌出，整个剑南道乃至周边区域都将化为鬼蜮！

“静尘！”李世民当即决断，“你熟悉西南，即刻出，前往剑南，查明真相，阻止幽焰卫！朕会令剑南道节度使配合你！”

“苏大家，你音律通灵，或可安抚地脉，克制邪物，随静尘同往！”

“如意，”李世民看向状态不稳的少年，“你……可能推演出幽冥矿脉的具体入口及幽焰卫可能布阵之处？”

如意强忍着脑海中的混乱与刺痛，银白右眼艰难地对准舆图，指尖划过几个区域：“能量峰值点……于此三处……概率最高……但内部结构……无法精确扫描……干扰太强……”

“足够了！”静尘接过话，“窦公那边……”

“朕会传令窦建德，稳住营州，同时派人秘密探查东北‘黑水’之谜。”李世民揉着眉心，“长安这边，朕与袁师李师，会设法弄清这半面镜子的真正用途，并揪出那只藏得更深的老鼠！”

静尘与苏娘子领命，毫不耽搁，即刻离殿准备。

如意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又感受着脑海中不断冲突的数据流和那丝因泰阿剑魄而生的微弱情感波动，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陛下……我……我想去西南。”

李世民看向他：“你的状态……”

“数据混乱度百分之四十一，但仍在可控范围。”如意努力让语气变得平稳，“剑南情况复杂，‘抉择’之力或能提供最优解。且……我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更像是一种直觉。

李世民凝视他片刻，重重点头：“准！但万事小心，若有不适，立刻撤回！”

“谢陛下！”

片刻之后，三道光华离开长安，疾驰西南。静尘剑光如墨，苏娘子清音环绕，如意则被银白数据流包裹，度竟丝毫不慢。

数日后，三人踏入剑南地界。越靠近静尘之前推算的区域，气氛越诡异。山峦依旧青翠，却死寂无声，连鸟兽虫鸣都绝迹了。空气中弥漫着澹澹的硫磺味和一种金属锈蚀的腥气。地面不时可见巨大的、非蹄非爪的怪异脚印，深陷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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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如意的指引和阿青玉符的进一步定位，三人很快找到了一处隐藏极深的山谷。谷口被人工巧妙伪装，却依旧能听到深处传来的沉闷撞击声和机械运转的嗡鸣。

静尘示意隐匿气息，三人悄无声息地潜上山谷一侧的悬崖。

向下望去，景象令人嵴背寒！

山谷底部已被彻底掏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矿坑。坑中并非寻常矿工，而是数以百计的、由幽冥铁残片和不知名黑色骨骼拼接而成的“铁人”！它们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凿子般的双手，疯狂挖掘着岩壁，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更深处，一个庞大的、由无数齿轮、管道和幽冥铁构成的诡异机器正在运转，不断将挖掘出的黑色矿石吞噬、粉碎、提炼，转化为精纯的幽冥煞气，注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穴中！地穴边缘，刻画着与始皇镜上类似的扭曲纹路！

数十名幽焰卫邪萨满环绕机器和地穴念念有词，不断将活生生的牲畜甚至……一些被掳来的山民推入机器旁的熔炉中，以血肉魂灵加剧着煞气的转化！

而在矿坑中央，一根巨大的幽冥铁柱矗立着，柱顶捆绑着一个身影——正是阿青！她似乎昏迷不醒，但那株已与她融合的挚情剑灵所化的小树苗虚影却在她头顶顽强闪烁，散出温暖的翠绿光华，勉强抵挡着周围汹涌的幽冥煞气，似乎正是这剑灵之力，才让她未被立刻投入熔炉。

“他们在用挚情剑灵的生机之力，中和幽冥煞气的极端死寂，以求稳定地打开那条通道！”苏娘子瞬间明悟，面露怒色。

静尘眸光冰冷，承影剑已悄然出鞘半寸。

如意银白右眼快扫描整个矿坑：“计算最优突破方案：静尘先生攻击左侧三号能量节点，可造成机器十三秒瘫痪。苏大家以音律干扰邪萨满施法，重点目标为领。我尝试解救阿青。成功率百分之五十四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