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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30页)

他能熬,但静姐儿和馥姐儿拖不得,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了全家。

刁娘子见他想明白,长长松了一口气,扶他走出去一段路,才停下了脚步。

刚刚那一刹,看见梅尧臣坐在案前乱发沉思,她想将梅丰羽与她说过的那番话讲给梅尧臣听,让他别这么可惜。但是见他望着那已经空了的书案发呆,便知道梅尧臣是真真切切将郑柏景当成了自己的子侄悉心教导,此刻再说那一段话,会让他更加伤心。

冷冷的风吹在脸上,刁娘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然后沉了目光,对身旁的丫鬟说:“将那张书案收到库房去吧。房中的沉香也换了,换成龙脑香。”

丫鬟领命,立刻朝她福了福身子,带着两个小厮着手去办。

……

郑柏景离开梅府时,沿途的灯都已经亮了。

他一个人走在路上,每走远一步,近在耳畔的同窗笑声和梅公的指点声都变得更模糊一点。但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快到走到大伯家的时候,他隐约看见了门口站着一高一低两道身影。

看见他回来,个子高些的小男孩立刻牵着侄女的手朝里面喊:“爹娘,堂兄回来了。”

是活泼好动的堂弟,和还需要人牵着的堂侄女。

他迈着疲惫的步伐伸手在两个孩子的头上摸了一把,抬脚朝里面走去,大伯和大伯母正在端菜,见他回来,只淡淡点了下头。

堂兄和堂嫂紧跟在后面,见他的身影,前者关切道:“今日怎么回来得比平常晚些?是不是梅公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堂嫂用胳膊撞了撞他的腰身,对郑柏景笑:“柏景回来就好,刚好吃饭。”

郑柏景走在桌前坐下,朝着上首的大伯和大伯父微微俯身,“大伯,大伯母。”

两人在外奔忙了一日,听到郑柏景的话,大伯挤出一个笑容,夹了一筷子肉片放入他的碗中,“这段时日柏景起早贪黑,看着都消瘦了不少。等明日叫你堂嫂上街,给你买一只鸡杀了炖汤。到时候你送一碗去给梅公。”

不等郑柏景说话,堂嫂立刻站起身,满脸是笑:“儿媳省得。”

虽然买鸡是为了给郑柏景补身子,但是他们多少也能分到一口,尤其是自己的女儿,瘦得跟小猫儿似的。

郑柏景拿筷子的手陡然一顿,两个小孩开心地拍着手,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大伯说完话正在低头扒饭,静等了片刻,也没能等到他的下文,立刻抬头朝他望去,“怎么说?”

郑柏景的嗓音有些发抖,他说:“大伯,我已经和梅公辞别了,从此后,再也不去梅府了。”

“你再说一遍!”大伯父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郑柏景咬了咬牙,倔强道,“梅公不看重我,我在那儿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倒不如自己另谋出路。”

大伯父怒目瞪着他,“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拜入梅公门下?你父亲和他交好,他才愿意将你收在身边教导,离开了他,你自己还能有什么好出路?”他越想越生气,站起身拽着郑柏景的衣袖,“你跟我回去,好声好气地与梅公道个歉,他心善,会回心转意的。”

郑柏景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我不去,我既然离开了,就没想过会回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场上的众人都瞪大眼睛,见两人剑拔弩张,大伯母有意从中说和,刚张开口,就看见自己相公用力地将手中的碗砸在了地上。

堂嫂连忙抱着两个小孩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波及到。

大伯父气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急促地喘息着。

郑柏景看着他佝偻着身躯,目光中带上了一份偏执,“您没读过书,不明白……就算离了梅公,我也还能找到更好的出路。”

大伯母陡然一惊,当年郑老爷偏心嫡子,对相公这个庶长子一直不怎么重视,别人启蒙读书的年纪,只让他出去给人当学徒。没能念书,一直是他心底的遗憾。

她顾不得分寸,连忙走到了郑柏景的身边,“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郑柏景的眼眶发红,“旁人都觉得我不如他,我偏偏要做的比他好。我自己心意已决,大伯和大伯母若是日后还指望我高中后不让弟侄继续过着给人当帮工的后尘,便省了劝诫的心思吧!”

说完,他将碗筷放在桌上,离开了堂屋。

……

这一夜,梅府和郑家都没过好。

第二天梅丰羽去了书房,看见只剩下两张桌案时,愣了片刻。

出门找了小厮,才知道是刁娘子吩咐人将郑柏景的桌子搬到了库房。他东西收拾得干净,以后想来是不会再来的。

梅丰羽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乍然少了一个人,真不习惯。

陈允渡来了后,他身上的颓然一扫而空,旁人来来往往,但陈允渡却会永远在这儿。梅丰羽松了一口气,和他说清郑柏景以后不回来之后,又兀自感慨了几句。

读书的时候有摩擦,可当这人离开,脑海中却只剩下一道摇头晃脑背书的景象,好像曾经发生的不快也随着离开变得浅淡。

对旁的事情,陈允渡一概不怎么关心,听梅丰羽感慨完后,笑了笑,对他说:“人来人往,有人相逢,自然有人别离。看书吧。”

梅丰羽看着他沉下心翻开书,专注地读起来,心中生起一抹羡慕。

无论什么时候,陈允渡都看着冷静自持,仿佛天塌下来都无所谓。

……

许栀和对着彩绘做了第一个羊毛毡,有了前两只戳狸猫的经验,她这次上手很快。

不过在染色的时候出现了岔子,羊毛被清洗之后,上面带着油脂和灰尘是洗干净了,但残余的黄色依旧明显,以前染浓重的深色倒是不明显,一旦染鹅黄色,就不如画在纸面上清透,反而带上一种粗粝的黯沉感。

许栀和知道自己需要漂白粉,她问了好几个杂货摊,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最后在一个泥瓦匠那儿才听说了一个土方子,取生石灰、海盐、草木灰和牡蛎壳粉,先将草木灰置于陶瓮,用细麻布滤出碱水,小火熬至膏状,再将生石灰与牡蛎壳粉混合煅烧,加入海盐以重锤,最后两者结合,平铺竹席阴干,石臼碾作细粉。

每次取少许化在水中,将泛黄衣物浸泡其中半个时辰,再取出来,可使衣物洁白。

许栀和神态专注,泥瓦匠见她这么认真,反倒是笑了,“这个土方子说给人听都没人在意,姑娘还是第一个向我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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