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骂他,却更像是在骂自己,一次次为这个男人的疯狂而心动。
她抬起手摩挲他紧绷的下颌,划过他紧抿的薄唇,指腹落在他的眉心稍稍用力的帮他展开,也就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他眼眶中那一圈极不明显的、却代表着极致情绪的微红。
林满的心,在这一刻被刺痛了。
所有挑衅和玩笑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溢的心疼。
下一秒,她主动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顾沉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被压抑了整晚的、狂风暴雨般的情绪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反客为主,低头用惩罚的力度,回应着她。
是宣告,是安抚,是投降,也是占有。
许久,两人拉开一丝微喘的距离。
林满的手依旧捧着他的脸,指腹轻轻按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角,声音因为亲吻而带上的破碎味道:
“你怕了?”
顾沉凝视着她,眼中是无边无际,令人心悸的脆弱。诚实得不像话,声音低沉:
“没有。我慌了。”
她头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双臂紧紧地抱着他,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大型猛兽,声音带着撒娇,软糯的鼻音,轻轻地在他耳边呢喃:
“不许吃醋。”
“谁要嫁那个傻子。”
林满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在慢慢软化,继续安抚着:“没有人,能阻挡我吃回头草。”
她将脸颊在他颈侧蹭了蹭,,声音更轻:“尤其是一棵……在我心里,扎根了八年的。”
顾沉抱着她的力道也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她嵌进生命里。
林满抱着他,给出了最后一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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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你,我无处可去。”
两人在寂静的夜色中紧紧相拥,所有的不安、恐慌与剑拔弩张,都在这一刻化为最熨帖的温存。
片刻后,林满仿佛想起了什么,在他怀里动了动,轻声说:“对了,刚才集团有几个董事私下联系我,说是想来云栖谷参观考察。名单里有陈董事,所以陈伯伯约见你姑姑是在云栖谷?是你安排的吗?”
顾沉将下巴抵在她的顶,眼中的脆弱早已被运筹帷幄的深沉所取代。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股东风,要吹来了。”
林满的眼中瞬间燃起了与他如出一辙的清亮。她从他怀里退开些许,唇角上扬:“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她环顾这片静谧的山谷,意有所指地笑道,“没想到,云栖谷会有这么热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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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场夜雨涤荡了整座山谷,空气清新得如同被泉水洗过。
周序然带着顾云婉、高聿珩和顾沉,沿着溪边的培育区缓缓走去。雨后的泥土芬芳与花香混合在一起,沁人心脾。
周序然介绍时是通俗易懂:“……高夫人您看,这一片是我们从法国格拉斯引进的‘五月玫瑰’,采用的是模拟高海拔日照的滴灌技术,它的出油率比传统种植高出。那边是特种栀子,经过分子嫁接后,它的核心香氛成分‘栀子苷’的稳定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顾云婉听得认真,一改往日的闲适,时不时提出几个切中要害的商业问题。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在晨光下挂着水珠的温室大棚,心中对林满的评价,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高聿珩难得地安静,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而顾沉,则始终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目光平静,似乎早已对这一切了然于胸。
正当一行人行至一处岔路口时,另一条石径上,林满正陪着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迎面走来。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顾云婉的眼神在触及其中一人时,微不可察地一怔。
那人也看见了她,脚步一顿,脸上随即浮现出温和而复杂的微笑。
“云婉,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