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顾沉猛地站起,脸上血色尽褪。
“林满,你现在是顾氏董事。”
周靳言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冷静地看着林满,解释道:“由你控股的公司布一项能摧毁顾氏核心资产的技术,这是最严重的利益冲突,顾建宏会抓住这一点,把你们送上法庭。”
周靳言合上电脑,不再多言。
他给予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也制造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顾沉死死地盯着林满,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恳求与警告。那是他为她准备的一条生路,是他唯一自私的保留,他绝不可能收回。
良久。
酒窖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所有人都封存在这片死寂的沉默里。
林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眼神里褪去了刚刚的震惊与感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顾沉心脏骤停的、清醒的决绝。
她站起身,在众人安静的注视下,走到依旧紧绷如石的顾沉面前,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冷,指节僵硬。
“我们,谈谈。”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酒窖,厚重的橡木门在他们身后阖上,也隔绝了友人探究的目光。
厚重的橡木门被轻轻带上。
门内,凝滞的空气终于开始重新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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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苏才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妈呀……两头倔驴!我算是亲眼见识了,吵架都能吵得这么……要命。”
周靳言将她揽进怀里,安抚道:“人之常情。顾沉有他的顾虑,林满也有她的坚持。谁都没错,所以才更难。”
姚允宁晃了晃杯中残酒,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成年人,这样敞开的火力输出,总比闷在心里相互折磨要好。”
“我是觉得,”陆离靠在沙上,若有所思地说,“只有林满,才能把阿沉逼出这股劲儿。他刚刚那样子,又气又疼,我都怕他下一秒把这儿给拆了。”
江焰嗤笑一声,斜睨着他:“不然呢?对你激七情六欲?”
温执杭也缓缓开口,平静地做出总结:“阿沉要是真被逼到毫无保留,估计能吓死不少人。”
几句熟悉的调侃,让那几乎要裂开的凝重气氛,终于被重新粘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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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大露台上,晚风裹挟着山间的虫鸣与草木清香扑面而来,头顶是无垠的星海。月光如水,将两道沉默的身影浸得通透。
山间清冷的气息让人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月光如水般洒在两人身上。
空气中,是沉默的拉锯。
是林满率先打破了沉默。
“沉曜……”她轻声念着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细细品味其中深意,“真好听。”
她转过身拉起他的手,仰头望着他紧绷的侧脸,眼底的滚烫几乎无法抑制:“这是我这辈子收到过的,最贵重、最用心的礼物。”
顾沉喉结滚动,依旧没有说话,但下颌的线条却柔和了一丝。
“我知道,那是你为我准备的退路,是我的避风港。”林满的指尖在他冰冷的手心轻轻摩挲,像是在传递暖意,“我很想知道,在你的设想里,我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知道它的存在?”
“在我彻底失去你的消息,或者……我从你的人生里彻底消失之后。”
顾沉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沉痛,“林满,不能让你去冒险,这是我的原则问题。”
他的声音艰涩,却无比坚决:“沉曜给你,就是你的。它不是用来交换胜利的筹码。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被推进火坑,董事会那群人……”
林满点点头,通红的眼眶里没有泪,只有愈明亮的、惊人的光。她向前一步,直视着他。
“阿沉,那不叫火坑。我有十足的把握,将决策失误的责任引到顾建宏身上。每一次的董事会决策,主导者是他,投票的是全体董事,这把火,从来就烧不到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