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熬人的是等。
我摸了摸腰间的铁签,拔出来,在瓦片上轻轻划了道痕。
一道,代表我还活着。
两道,代表我还记得。
三道,代表我还没放弃把坏代码修成好程序。
小时候在福利院,冬天没暖气,我们几个孩子就挤在一块,轮流讲故事。谁讲完一个,就能多蹭五分钟别人的体温。
我讲过一个黑客穿越古代反向救反派的梗,他们笑我中二。
现在我成了那个梗。
而且笑不出来。
可要是连我都笑不出来,那这世界也太没劲了。
我重新把铁签插回腰带,动作比之前轻了点。
疼还是在,但习惯了。
就像厉慕泽那天在病房哭,我听不见,但感觉到了。
那种感觉不是恨,也不是原谅,是“原来你也疼”的那种闷响。
我现在不想跟他两不相欠了。
我想活着回去,当面告诉他:迟来的深情确实比狗贱,但及时止损的狠人,也值得一杯热奶茶。
可惜他听不见。
但林昭能。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我还能站到他面前。
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瓶子。
它空了,但我不觉得它没用。
空瓶子也能装话。
装一句“你不是非黑化不可”。
装一句“有人试过拉你一把”。
我靠着屋脊,慢慢滑坐下来。
风从归墟台方向吹来,带着点土腥味。
我摸出瓶片,最后检查一遍双线通道。
信号稳着。
清溪要是划了记号,玉佩会震。
到时候,我得带着这个空瓶子,去把一场注定崩坏的仪式,强行重启成一场对话。
不是系统任务。
是我自己的事。
我闭上眼,没睡,就在等。
等一个信号。
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人,别在天亮前彻底死透。
远处打更声响起。
梆——
梆——
梆——
三更了。
我睁开眼,手摸到瓶身。
炭笔写的字有点刮手。
我把它翻过来,又看了一遍。
你不是钥匙,是人。
然后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该去等下一个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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