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廊下,瞧着沈月娇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轻挑一笑。
“人死了,你是不是觉得挺痛快,”秦朗拾阶而上,抚她腹部,这孩子越来越大,即将临盆,也不知是男是女。
沈月娇拨开他的手,“死了倒好,省得你也惦记。”
“为夫冤枉,只这几日没喂饱你,就怨为夫了,待你生下孩子,为夫定会好好犒劳你,”不顾院子里的丫鬟,秦朗贴着她脸颊,亲了口。
人逢喜事精神爽,只要大哥遭殃,他就痛快。
唯一可惜,怜香那般姿色,他没吃上一口,就化成灰烬了。
将军府内
大夫给秦昭诊治,确信只是急火攻心,稍加调养就好。
秦夫人放下心来,让人去熬药,示意林红绣给长子擦拭额上的汗。
林红绣小脸绯红握着帕子,仔细的擦,不妨被昏迷中的秦昭一把握住手腕。
听他口里不住的叫,“别走,不许离开我。”
林红绣愈发的赧然,含羞道,“大表兄,我不会走的。”
她会永远永远陪在大表兄身边,若能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便更好。
却不想,秦昭猛地睁开眼,迷糊的看着榻边人影,还当是怜香,坐起来将人一把抱在怀里。
双臂箍的死死的,生怕她会离开。
“我方才做了个梦,梦到你不要我了,走的那般决绝,好狠的心。”
林红绣愣住,羞的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一颗芳心跳的乱七八糟。
秦夫人喜闻乐见,这样也正好,那奴婢死了给红绣腾位置。
人群外,有人哭道,“姑爷怎么这样,夫人如今刚走,你就抱着别的女人,夫人地下有知,也绝不会原谅你!”
六儿那丫头,气不过去,听说秦夫人带着林红绣过来捡便宜,就跑来看看。
没想到果然瞧到姑爷抱着那女人。
她呕的不行,又为夫人鸣不平,也不管会不会触怒老夫人。
秦昭缓缓松手,看清眼前人的瞬间,记忆深处的火光再次烧起来,他头痛欲裂,将林红绣推开,踉跄着下床,要出去。
“我的儿,你要去哪里,你得好生歇着,”秦夫人要去拦着,结果却难抵秦昭力气,满院子的丫鬟仆从根本无人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大步离开。
秦昭策马,从城内狂奔而出,一路赶到那处早就烧焦的废墟。
天公不作美,风雨飘忽,他远远看到有人在废墟前跪着痛哭流涕。
正是宋永临。
听到马蹄声,宋永临回头,满身雨水污泥,形容狼狈不堪。
他爬起来就要朝秦昭挥拳头。
跟在秦昭身后的严峰,翻身下马,轻易就将他制服,“大胆,敢对我们将军动手,不想活了。”
宋永临眼里通红,声音嘶哑,“是你害死了香娘,是你,如果不是你强硬将她留在身边,又怎会发生这种事,长生不会死,她也不会!”
秦昭听到怜香的名字,才有了反应,只转首看他。
口中坚定的道,“她没死!”
“你如今又来猫哭耗子做甚,我都听说了,昨晚这里大火,你冲进火场,定是她也在,如今真真是顺了你的意,她永远永远都走不出京城了!”
宋永临心痛万分,说完,大喘气,坐在地上哭哭笑笑。
他早该将香娘带走的,若是走了,怎么会有今日生死离别!
宋永临悔不当初,那时节怜香为了银子说要去国公府做丫鬟,他本想拦着,甚至主动去筹银子,可回来,人却早已被老嬷嬷带走。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定不会让她离开。
秦昭却是不信。
他的怜香,怎么可能死呢。
许是逃出去了,许是被人救下。
而绝不可能是在这儿变成一具烧焦到辨认不出五官的尸首。
“她没有死,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