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村子的病症缓解了,我这手上还少几味药材,便先回来取,明日再去一趟。”
风吹细纱,露出她清妍绝丽的容颜,或许近来总是早出晚归,肤色虽不比从前那般白嫩却也是剔透莹润,令人心折。
男人便是此前救过她的萧无垢。
这人也颇为有意思,自打离开京城,便再未离开此地,扬州此地还有他的医馆,他邀请怜香去医馆坐诊,并开出丰厚的报酬。
怜香婉拒,医馆那么多人,就算她再谨小慎微,难免会露出马脚。
她只休养半月便外出行诊,起初有人因她是女儿而辱骂驱赶,后来怜香不顾阻拦救了对染重疾的母女。
将她们从鬼门关拉出来,这才让人渐渐信服。
三月底时,怜香无意间给一妇人赠药,后来那妇人寻到她,千恩万谢。
竟是浙江知州白有珍的续弦。
白有珍发妻死后,再遇情意相投之人,便娶了那女子,两人琴瑟和鸣,如今已是蜜里调油。
原来昔日那些情深似海,总会败给岁月时光。
“何必这么辛苦,我让医馆的人去做,”萧无垢这番容貌,走到哪里都极为打眼。
怜香与他一同上了马车,想起方才茶寮的事,沉默一瞬,开口问,“当日那些黑衣人,是牵机阁的吗?”
楚翎羽笑看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怜香叹口气,“我始终不明白你们为何救我。”
“受人所托,仅此而已,”他靠在车壁,妖冶的殊容在光影里晦暗不明。
怜香很是感激他,但方才那茶寮客人的话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秦昭疯了不成,竟然拒绝赐婚,她死了就死了,他好好生活娶妻生子,圆满一生,不好吗?
马车悠悠前行,待回到城内,绕过街巷,在一处江南特有的灰墙高檐前停下。
大门外的仆从过来牵马,珠儿和长淮下车,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候。
怜香重新戴上帷帽,朝萧无垢道,“先生,就此告别,徐家村的病情控制后,我许是会离开此地。”
“离开?”萧无垢身子前倾,似有些诧异。
怜香点头,“对,我想往更南方走,不在此地耽搁,恐生出变故。”
“是因为京城那边的事,你知晓秦将军到两江来督查河道?”
半晌无话。
萧无垢目色复杂看着她,随后问,“你可愿去南齐?到了南齐,他便再找不到你。”
怜香愕然抬头,从未如此想过,她在南齐也有段不愉快的经历,若去了,难保不会成为南齐皇帝的囊中物。
“多谢,我心里有打算,总之这段日子,先生大义,怜香今生恐无以为报,”说着她在车内跪下。
马车虽不够宽敞,但她这一跪,倒让萧无垢略显凌乱。
他立即握住她双臂,把人提起,却不想双掌在接触她身体时,心头一颤。
燥热随之袭来,胸腔里都是热意。
“不必谢我,你……你先回去吧,明日我再来接你去徐家村,”萧无垢耳垂微微发红,这种感觉实在奇妙。
怜香道了谢,下车离开,许久,他都未曾回神。
却说怜香回了偏院,小小的院内早有位佳人静候。
“谢姑娘,今日出诊可顺利?”
佳人便是白有珍的续弦,许容娘。
算是个二嫁的妇人,早前的丈夫对她非打即骂,后来和离,便遇着白有珍。
“顺利,若不是白大人与夫人慷慨,徐家村的百姓不知损失多大,”怜香行了礼。
白夫人命人沏茶,拉着怜香的手坐在桌前,“你才是救人的观世音,与我何干,要不是你赠药,又来了府上帮我调理,如今我哪里还能再做娘亲。”
白夫人被上一任丈夫殴打,致使再难怀孕,偏巧怜香擅于妇科,算是小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