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珍被放出府衙,与秦昭一起彻查涉案人员,除了都水清吏司的郎中,更是牵扯了扬州大大小小十数名官员。
当日,府衙官吏上门拿人,将扬州大牢塞得满满当当。
忙了整日,直到掌灯时分,秦昭才处理好手中事宜,紧赶着让严峰回一趟驿馆。
半个小时,严峰气喘吁吁的赶回来,一面拭汗一面回,“夫人还在驿馆没有……离开。”
他想着这么多人,将整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别说是人,就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秦昭缓缓舒口气,他忙着公务,还要担心怜香再生事端,偷摸跑走。
她若真再想着跑,他不介意一直将她绑在身边。
用膳沐浴便连如厕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察觉自己这番扭曲心思,秦昭勾唇一笑,人在经历过失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他问,“那日出现在徐家村的男子,可查到是何人?”
“此人叫萧言,城中有处医馆,出现在扬州的时间与夫人一样,夫人的性子并不擅于结交陌生人,但此人身份成迷,属下并没有找到确切的信息。”
秦昭起身,神色冷然,随后不疾不徐的与侍卫去了那处医馆。
他眯了眯眸子,心中隐隐升起莫名情绪。
此时的驿馆内,萧无垢只用几包药粉便让那些皂隶上吐下泻,或昏昏欲睡,或浑身燥痒,毫无半点反抗能力。
他趁乱找到怜香的居室。
闻九也实在没法,主子自从认识这女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大事上很有主见,与她沾边便毫无章法。
他身为死士,唯有马首是瞻。
怜香坐于桌前,神思恍惚,便听到一阵窸窣动静,抬首,对上那双栗色眸子。
“萧先生,”她喜形于色,立即起身朝他走过去。
萧无垢说不得当下的心情,百般纠结之后仍是决定冒险带走她。
这会儿听到她雀跃的声音,璀璨如星辰的眸子,心头泛起隐秘的欣喜。
毫无疑问,他对谢怜香有非同寻常的感情,一年间,数次相见,一次比一次清晰。
“我来带你走,”萧无垢白衣胜雪,眉眼妖冶,如临世的妖孽。
怜香担心道,“我不能再牵连你了,你赶紧走吧。”
萧无垢却浑不在意,上前想握住她的手。
怜香一愣,下意识便躲开。
他顿了下,面上无波,只沉声道,“何来牵连,谢姑娘言重了,只是在下觉得姑娘应该不是真心想要留下,不忍见花折辱受损,这才生了惜花爱花的心思。”
怜香对萧无垢的印象仍停留在不苟言笑,老成持重,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这人只是戴着张人皮面具,怎么揭下面具像变了个人。
萧无垢见她红唇微张,隐约能看到内里湿红的舌尖,心坎窜过一股燥热,以前那些压抑的感情,随着时日累积,渐渐就要喷涌出来。
他掩唇轻咳,“姑娘想好,若走,在下必定全力以赴,若要留下,今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无论是你自己还是秦将军。”
怜香细细喘着气,半晌,点点头,“好,我和你走!”
两人正要出门,廊下闻九拔出长刀,便听到一声冷笑。
“你想走到哪里去呢?”
阴冷森然带着杀意的声音传到耳内。
怜香身形僵硬,站在原地,双腿灌铅似的动不得。
萧无垢将她护在身前。
这两个男人,一个冷毅俊美,一个出尘妖冶,各有千秋,皆是人中凤姿。
真若打起来,萧无垢这边人少势弱必然要落下风。
怜香手便抚向小腹,做出痛苦神色,喉间溢出低吟,想着做戏真实一些,另一只手去掐自己小臂,直掐的冒出泪花。
看着好不可怜娇弱。
秦昭蹙眉,大步而来将她揽进怀里,探手摸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