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吃了茶水,加上在灶间混闹了会,精神烁烁,丝毫没有睡意,却不忍继续折腾她,只能压下火烫的情意,小意温柔的搂着她闲话。
一夜好梦,次日天亮。
石嬷嬷和金枝六儿赶到凉州,院里立时就热闹起来。
六儿是个扑腾的性子,生在南齐,去过大楚的都城,如今又来了西北,见识边疆风光,一路上都兴起的像只麻雀。
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见了怜香,更是小嘴不停的说。
凉州城内,除了当地的商贾,还有不少异域番邦商人,进城时,六儿便瞧到还有金发碧眼的男子。
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好看。
秦昭瞧怜香那副好奇模样,想到她也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却被苦难折磨的压抑本性。
“你若想出去逛街,便让石嬷嬷和侍卫都跟着,坐在马车里,看看城里的景致也好,”总是拘着她,似要将她的翅膀折断,困在后院,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那他与旁的男子有何不同。
嘴上说着心悦,实际做尽了折损的事儿。
两人要是想长久走下去,少不得都要做出让步,怜香能嫁给他,如今渐渐袒露心扉,他跃然不已,焉能止步不前,也须得有些改变。
怜香诧异看着他,“你说真的?让我出去?”
秦昭大手揉了揉她顺滑的发,“怎么,不想出去啊,那就还待在院中吧。”
她眸光清润,如溪水潺潺,一眼落在他心口,暖的不成样子。
“想,我想去看看。”
严峰等人照旧的跟在她身后,金枝和六儿,连着石嬷嬷都跟在身侧。
凉州城内,果然客商摩肩接踵,如六儿所说,异域之人不在少数。
怜香坐在马车里,只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石嬷嬷坐在怜香对面,瞧着夫人面色红润,与大爷也是蜜里调油,心里不知多欢喜。
马车行驶间,蓦的听到前方一阵嘈杂。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啊!”
行人四下逃窜,道上混乱中,惊着怜香这辆马车。
马儿嘶鸣一声,撒了蹄子往前跑,得亏严峰手快,死死的勒着缰绳这才幸免于一场祸事。
“爹,爹你醒醒,”孩童在哭。
怜香撩了帘子往外看,地上殷红的血,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一名仅七八岁的男童坐在男子身边,大大的眼里写满惊恐。
“休要装着无辜,你偷我钱,哭甚哭,与我一起去见官,”人群中,俏丽女子美眸蕴怒,身侧那匹马装扮着异域售卖的艳丽马鞍,点缀着颗颗溢彩宝石。
围观的百姓对那中年男子指指点点,好似他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恶事。
少年哭着道,“阿爹不是故意的,是为了给娘买药治病……”
“小小年纪不学好,幼时偷针大时便能杀人放火,”少女吆喝着身边的护卫去抓少年。
怜香心中抽了下,恍惚似看到稚嫩的长生护在她面前。
她下车便要走过去。
严峰抬臂一挡,“夫人,莫要过去。”
他时刻谨记要护好夫人,万一再走丢或者磕着碰着,公子那边又要心疼。
“无碍,我只在边上看一看,”怜香朝人群走。
六儿劲儿大,挤开百姓,开辟出一条路来。
也不知怎么这般巧合,少女手里捏着的小马鞭像长了眼睛,直往怜香这边挥。
啪的一声响,抽打在她脖颈,登时泛出点点血痕。
六儿咿呀叫着,撸着袖子要冲过去跟少女拼命。
“你长眼睛了吗?怎么拿鞭子打人。”
金枝也不甘示弱,朝严峰大喊,“严侍卫,有人要谋害夫人!”
看官们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何事。
那少女脸色一变,咬着唇,死死的瞪着怜香,似感到震惊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