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利用至此,苏扶楹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辛者库之事死无对证,上官将军又怎知是我迷惑了孝敬皇后,不是太后娘娘亦或者上官氏鬼迷心窍的想要个皇子继承大统,才选了我,想叫我生下皇嗣后过继给孝敬皇后。”
太后听着却是动了大怒,她顾不得尊贵威仪便走了下来甩了这苏扶楹一个耳光。
“放肆!上官氏的清名怎容你这般玷污!”
她这一耳光用足了力气,苏扶楹的脸瞬时便肿了起来,嘴角也被打破渗出了血。
皇帝坐在那龙椅之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瞧着这殿中的荒唐,现下终是冷声打断了太后的行径。
“够了母后,她还怀着朕的孩子。”
他似是要起身走下来将苏扶楹扶起,可瞧着苏扶楹抬起了头擦去了嘴角的血渍,那眼底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当年,你们便是这般玷污了我镇国公府的清名!”
苏扶楹说着便瘫坐在这九华殿中合上了眸。
她不知晓接下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皇帝一怒之下将她同姐姐斩首示众,还是废去她的贵妃之位将她打入冷宫。
只是依着皇帝这般冷血无情性子,怕是会杀了她们,永绝后患。
果然太后打了她可依旧难平心头之恨的朝着皇帝开口说道。
“皇帝,依哀家看这镇国公府余孽留不得,正所谓要斩草除根,若是留了她们那必然是后患无穷的!”
他们今日本就是用薨逝的孝敬皇后做了局想要取了这苏扶楹和苏扶光的性命,现下自是不会轻而易举的放了这姐妹二人。
太后话落,那上官将军怕这苏扶楹服侍皇帝多年,又救过皇帝的性命,皇帝会动恻隐之心便也走上前回禀道。
“陛下,为了江山社稷还是取了这二人的性命为好啊。”
苏扶楹眼瞧着那刑场的屠刀便要架到自己脖颈之上,可神色间却无半分的惧意,早在她当年入此局时,便已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闻祈瞧着那瘫坐在地满目释然的苏扶楹,又瞧着那对他步步紧逼非叫他处死这二人的上官氏动了怒。
“够了,此事朕自有决断,朕今儿传了这颖贵妃来这九华殿,不过是为了知晓她是不是镇国公府余孽一事,既是,那景林传朕旨意晓谕六宫,这苏扶楹隐姓埋名多年潜伏在朕身边,朕本应杀了她,只是这苏扶楹曾救过朕的性命,如今又身怀有孕,便打入冷宫罢。”
太后同上官将军不曾想这皇帝还真就这般饶了苏扶楹的性命,太后瞧了上官将军一眼,他便走至皇帝身侧。
“陛下”
可他这话尚未说完,便被皇帝厉声打断。
“这天下人何人不知这颖贵妃救过朕!且当年朕也只派人将这苏氏姐妹打入了辛者库,并未取了这二人的性命!如今朕又怎能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要了她们的性命!若是如此那朕的百姓会怎么看朕,天下人又会如何议论朕!”
太后眼瞧着皇帝今儿是不会处死这苏扶楹的便也歇了这个心思,左右这人入了冷宫无权无势的,到时候不是任人欺凌?弄死她比碾死一只蚂蚁都要简单些。
她这般想着便也伸手拉住了上官将军的衣袖,轻摇着头叫她闭了嘴,后而又出声说道。
“既如此便留了这贱人一条性命,只是这罪臣之女怎能诞下陛下的皇嗣,玷污了皇室的血脉,此事若是传出去怕是会惹天下人耻笑,哀家来时便备了一碗堕胎药来,紫珠啊,来侍奉着这苏扶楹将那药喝下去罢。”
紫珠一直候在这九华殿外,现下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入了殿,她走至这苏扶楹身侧掐住了她的下巴。
她力气大得很,苏扶楹竟是无力挣扎,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拼了命的想要咬紧牙关,却是无济于事。
眼瞧着这紫珠便要将这碗汤药灌下,景林却是走上前去亲手打掉了紫珠手中的瓷碗。
他自是得了皇帝的吩咐才敢如此行事的。
那瓷碗连带着碗中的堕胎药碎了一地,已经凉透了的汤药也溅在了苏扶楹的衣裙之上,她劫后余生狼狈不堪的撑着这殿中的御制金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尽是泪痕。
“到底是朕的血脉,便留下来罢,待到这苏扶楹生产之后再做定夺。”
太后本想发难却不料皇帝先开了口。
如今皇帝子嗣稀少,唯有大公主,二公主,二皇子三人,这苏扶楹腹中所怀又是双生子,皇帝不忍堕了她腹中的皇嗣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她偏偏就是看不得这苏扶楹能安然无虞的诞下皇嗣,她怕到时皇帝会顾念着这么多年来的情分,又顾念着皇嗣将人从冷宫中接出来便说道。
“皇帝子嗣稀少,若将这苏扶楹腹中的皇嗣留下来也无不可,只是陛下要下一道旨意,日后就算是这苏扶楹诞下皇子,也叫她出不得冷宫,复不得位份,若非如此那哀家就算是冒着大不韪也要取了她腹中皇嗣的性命!”
如此一道圣旨下去,算是永绝后患了,太后同上官氏也能安心些,不然留着这苏扶楹始终是个祸患。
“好,朕会下这一道旨意,景林将人带去冷宫罢。”
“是。”
皇帝下了旨意,景林便也走上前去将这苏扶楹扶起了身,后而带着人卸去身上的华服首饰,押入了冷宫。
从此这后宫中再无那宠冠六宫的颖贵妃周幼檀,唯有这冷宫中的罪臣之女,苏扶楹。
……
这冷宫临着那临华殿自是偏远得很,苏扶楹从那九华殿一路走到此处,她如今不是这宫里的娘娘,自是坐不得那轿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