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死寂,唯有五人粗重疲惫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血腥与魔气,而是那股庄严的封魔之力,以及过度消耗力量后留下的空虚感。
塔灵那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静立片刻,幽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塔壁,望向外界的虚空。良久,那沙哑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寂静:
“寂灭魔尊之心已被重新封印,其内残灵在最后反扑中亦被尔等合力击散,万载之内,当无虞矣。”
他的话语如同定心丸,让瘫软在地的五人彻底松了口气,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与疲惫同时涌上心头。他们做到了,以筑基之躯,参与并完成了镇压上古大魔的壮举!
“此番,多亏尔等。”塔灵的目光落在林昊身上,尤其是他右眼那已然内敛、却并未消失的暗红纹路,“汝之混沌,竟能纳归墟寂灭之意而不堕,实属异数。此乃汝之机缘,亦是汝之劫数,好自为之。”
林昊心中一凛,明白塔灵意指他融合了一丝寂灭本源,未来福祸难料。他挣扎着拱手:“多谢前辈提点。”
塔灵微微颔,又看向其他四人:“尔等各具禀赋,心性尚可,于此番封魔亦有功。吾镇守此塔无尽岁月,不久后亦将随塔身沉寂,重返虚无。此间一些无用之物,便赠予尔等,聊表谢意,亦算结一善缘。”
说罢,他袖袍轻轻一挥。
五道颜色各异的光芒,分别飞向林昊五人,悬浮于他们身前。
飞向林昊的,是一枚通体混沌之色、非金非玉、形状不规则的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墟”字,背面则是周天星辰环绕一座小塔的图案。令牌入手温热,与他的混沌道基隐隐共鸣。
“此乃‘镇魔令’副令,持之可感应主塔方位,于特定节点,可借取一丝镇魔塔之力护身,亦是对汝修复印心之功的认可。”塔灵解释道。
飞向柳梦璃的,是一轮巴掌大小、完全由精纯太阴月华凝聚而成的弯月玉佩,散着清冷柔和的光辉,其内蕴含着浩瀚的太阴本源。
“此乃‘月华源精’,可滋养汝之灵根,助汝更快参悟《太阴真解》。”
飞向岳山的,则是一滴如同红宝石般、散着恐怖气血波动和灼热气息的精血!
“此乃上古体修大能‘战天尊’的一滴战血,蕴含其部分炼体感悟与不屈战意,好生炼化,于汝体修之路大有裨益。”
飞向楚瑶华的,是一枚如同水滴般剔透、内部有无数细微音符流转的蓝色晶体。
“此乃‘天音魂晶’,可淬炼神魂,提升音律感悟,尤其契合汝之功法。”
飞向牧尘的,是一截翠绿欲滴、生机勃勃、仿佛刚刚折下的树枝,枝叶间有露珠滚动,散出浓郁的生命气息。
“此乃‘建木灵枝’,内含一丝生命本源,可助汝培育灵药,参悟丹道生机之理。”
这五样赠礼,无一不是外界难寻的至宝,完全契合他们各自的道路,价值无可估量!五人又惊又喜,连忙强撑着行礼道谢:“多谢前辈厚赐!”
塔灵坦然受之,继续道:“封魔印虽复,但此地历经万古,空间早已不稳,加之尔等与魔心争斗,外界强敌环伺,此塔不宜久留。吾即刻送尔等离开。”
他抬起干枯的手指,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嗡!
大殿中央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个稳定的、散着柔和白光的圆形光门缓缓成型。光门之外,不再是归墟死寂的景象,而是熟悉的、属于玄天秘境的山水之色!
“此通道直达玄天秘境核心区域,远离此地是非。”塔灵沙哑道,“出去后,关于此塔与魔尊之事,望尔等慎言。圣教势大,非尔等目前所能抗衡。”
“晚辈明白!”五人齐声应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都懂。
“去吧。”塔灵挥了挥手,身形开始逐渐变得透明,仿佛要融入这片他守护了万古的塔内空间,“缘起缘灭,终有一别……”
林昊五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最后对着塔灵即将消散的身影深深一拜,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踏入了那白光流转的空间通道。
就在林昊即将迈入光门的刹那,塔灵那几乎微不可闻的传音,单独在他识海中响起:
“小子,混沌之路,坎坷无尽。汝所持宝葫……与‘祂’似有渊源……小心‘巡天阁’……”
传音戛然而止,塔灵的身影也彻底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