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岑听了停止挣扎,只是贴近他胸膛的时候,一股子熟悉的香向他扑来。
大衣被遗落在车厢,亚多斯抱着人往丛林中深处去,很快,卫兵的临时营地消失在路岑眼中。
四面都是参天大树,密不透风。
亚多斯坚定朝着一个地方,路岑不知道他怎麽辨别方向,草丛被他踩得东倒西歪,过了一会,草丛渐渐消失殆尽,奇形怪状的石头铺满地面,远处林中像一口巨大深渊的入口,恐怖又幽暗,路岑不敢盯着看,埋进亚多斯的肩窝,温热的皮肤让路岑眷恋,双腿也用力夹在他的腰间,他怕自己掉下去,路岑全身重量落在亚多斯的大手,他正一边托着路岑屁股,一边拢了拢自己的外衣,把路岑包裹在自己衣下。
“这麽远吗?”路岑小声说。
“快了,冷不冷?”
“不冷,有点怕。”
“怕什麽?”
“我们走这麽远,等会回不去了怎麽办?”
“放心吧,不会迷路。”
路岑哦了一声,双手环住亚多斯的脖子。
又过了一会,两人从黑暗走进一片清冷的月光中,亚多斯道:“到了。”
路岑扭头,不远处有个水潭,幽蓝幽蓝,顶上没有树木遮挡,月光洒满水面,月亮也倒挂在水中,像一副极美的夜间风景图,谭边还有小动物在喝水,并未注意到有两个人类踏足这里。
亚多斯把路岑放在一块光滑石头上,脚底细嫩的皮肤接触冷气迅速变红。
路岑蹲下身,手浸入水中,冷得他打个了抖。
这麽冷。
路岑暗自嘀咕,先把手脚洗了,然後在原地苦恼。
旁边的亚多斯已在水里游了两圈,路岑咬咬牙,打着抖下水,匆匆洗过飞快起身,水流从他莹白身体倾泄,滴滴答答击打石面,很快聚集一滩小水洼,清亮透明,路岑裹上衣服,唇色冷得发白。
“亚多斯,我们回去吧。”
没听见回答的路岑奇怪,目光环顾潭面,那还有亚多斯的影子。
他慌张的喊:“亚多斯?”
亚多斯从水里冒出头,“怎麽了?”
他带起的水流溅到路岑脸上,他松了口气,“该回去了。”
亚多斯从水里起身,随手抓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他过来环住路岑,後者习惯性擡脚,亚多斯意会,托住他屁股,两条腿从他腰间伸出自然下垂,路岑靠在他肩膀意识忽然模糊起来,昏昏沉沉。
两人亲密贴合,亚多斯头发上水滴在路岑脸上,模糊意识被拽回两分,他看着地上的两套脏衣服疑惑道“衣服不洗吗?”
每次他们洗澡,亚多斯都会顺手把衣服在水里过一遍,挂在车顶,第二天下午干透,再收起来。
“下次再洗。”亚多斯说话时胸腔震动。
“哦。”路岑顿了顿,在他皮肤上嗅来嗅去,“你今天为什麽这麽香,和奶酪似的。”
亚多斯抓住他头发,“别乱动。”
路岑打开他的手,又趴下去,老实了。
夜色从昏暗转明。
两天後,亚多斯一行人在傍晚时分赶上小姐的队伍。
除了她,还有两个卫兵和一个女仆,另外还有一个穿着兽皮的男人,他看上去很年轻,栗色长发,肌肉健壮,手里拿了一把淡褐色长弓,背後篓子里装了几十只箭羽,箭尾的白毛干净整洁。
看得出来,他很爱惜。
路岑没认出他,他却认出了路岑。
他急急从树下跑来,“因莱,你为什麽会在这?”
路岑盯着他看了两秒,脑中电闪雷鸣,迟疑道:“路德?”
那边和小姐交谈的亚多斯闻声看来,见路德没轻没重攥住路岑手腕,眉头紧蹙。
小姐名叫丽莎,金色头发微卷,睫毛如同刷子,鼻子高挺,嘴巴弧度向下,看着显得刻薄和不好相处,眉间傲慢,这是久处高位才会有的神态,她的脸间带着点点雀斑。
丽莎一开始没注意到那边,发觉亚多斯一直盯着看,她才跟着亚多斯目光看去,这才发现那个栗色少年很像路岑,她心思流转,率先往那边靠近,亚多斯楞了一下跟在後面。
路德:“森林这麽危险,你怎麽能进来呢!”
路岑:“你怎麽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路德:“不行,我得送你回去。”
路岑:“她是谁?”
路德:“我们晚上就出发。”
路德:“那个女仆是她带来的吗?”
两人鸡同鸭讲,路德着急,路岑则是好奇。
丽莎插了一句,打断他们的幼稚交谈,“我们似乎在那里见过?”
路岑也发现这个女人格外眼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