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他太悔恨了,他为什麽要带着他进森林?
为什麽为什麽???
恍间然,亚多斯又想起第一次见因莱的场景。
因莱。。。。。。
也许是因为怕伤到路岑,路德的伤在下腹,他顺着路岑消失的雪地爬了一会,双眼涣散,他见路岑被恶魔带走,恐惧又无力,他不知道路岑会遭遇什麽,他真的太没有用了,为什麽世界上会有他那麽无用的人?
他不懂。
以前父母死亡他无能为力,後来伯爵嫌弃他,他还是无能为力,现在伴侣被带走,生死不知,他还是无能为力,他太痛了,痛得心脏都要被撕裂,痛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路德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
雪地拖拽出一道血痕,触目惊心,他捂着嘴,血液不断从喉咙涌出,沾染他的袖子。
他越来越虚弱,眼睛里色彩即将消失殆尽。
路德不甘,“因莱。。。。。。”
路岑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要躺僵了。
他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床被雪白的帷幔围住,他伸手拨开,发现这是一个很有西方特色的房间,精美的刀剑放在一角,其他器具放在不同位置,靠墙有一个壁炉,里面正在烧炭,使得整个房间热烘烘的。
路岑动了动身体,没想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脸色发白又躺下去,他想起来了,当时他在吃羊肉,被一箭射中胸膛,晕死过去,那麽他现在在那??
陈泞她们怎麽样?
他费了极大力气爬起来,踉跄一步步朝着门口靠近,木质门被他拉开,风雪迎面吹了他一身。
呜呜呜的呼啸声响彻山谷,风裹着雪在空中打转,引起一阵又一阵的白雾。
朦胧间,路岑看见远处有一点绿色,四面八方是看不到头的白色,天地苍茫一片,荒凉感油然而生。
往外十几步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他所处的地方是雪山最高处,俯瞰底下连绵不绝的山脉时,路岑呼吸急促起来,这里很像阿尔文书中描写的恶魔生活之地,他回头看,只见巍峨的建筑层层叠叠,覆盖整个雪山之巅。
这是是恶魔的巢xue。
路岑脸色一白,他怎麽会到这里来了?
他发呆之际,一个身着月色外袍的男人走了过来,面目如雪,冷得像从雪山出生一样。
太冰,连看他一眼都会被冻住。
“出来干什麽?”
路岑回神,不由得的退步几步,“你,你是谁?”
“约西亚,我的名字。”
“你是人?”路岑握住门框,警惕的问。
约西亚却露出一个路岑看不懂的表情,反问:“是人不是人又如何?”
路岑看他走近,退无可退,声厉内荏:“站,站住。”
约西亚置若罔闻,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放进屋内的床上,望着路岑惊恐的摸样,他顿了顿,“我救了你。”
路岑眼中一亮,“我的同伴呢?”
“死了。”
路岑心中一冷,没来得及伤感,又听到约西亚说:“我杀的。”
路岑猛地擡头,惊慌地望着他,身体发抖自己都没发现,“你,你杀了他们??”
“人类杀恶魔,恶魔杀人类。”约西亚俯身摸他的脸,语气淡淡,“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路岑躲开他的手,又不敢问他为什麽不杀他,怕他一个阴晴不定,给他一剑让他命丧黄泉。
可是想到陈泞他们已经死了,眼泪控制不住流了出来,他伤心得不能自已,泪眼朦胧,身体一抽一抽。
约西亚擦掉他的泪,可惜没用,路岑眼泪止不住。
“好好休息。”
约西亚的话带着某种魔力,路岑只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沉,又闻到一股奇异的香,身体不知不觉靠在床上睡了过去,约西亚扯过被子给他盖好,静静注视他满脸水痕,半响离开房间。
路岑再次醒来时,屋内有一个少年正在给他换胸口上药,他迷蒙的眸子和他对上,清醒了,那人说:“别动啊,再动把药弄偏了我可不管。”
少年看上去不足十八,稚嫩得厉害。
但让他难受的是,不知道这药是什麽药,他觉得伤口开始像火烧一样痛,痛得他脸色发白。
他强忍着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