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光瞥见一张脸,那脸算得上漂亮,但是口中和脸颊有血,最可怕是他的眼睛,里面一片白,直勾勾的望着路岑,见他转头,竟然开口说了一句,“李言,我好想你。。。。。。”
“你想我吗?”
路岑吓得大叫,费力想挣脱,那力量却不是一个人类能抗衡。
他被一股力控制着撞上冰冷的墙壁,脸颊被抵着挤变了型,在这麽热气氤氲的环境中,江钊浑身冷得如冰,靠着路岑的时候,後背被热气浸染的热快速冷却,不知道为什麽,这种场景,路岑好像经历过,他脑中隐隐有种模糊的念头,知道接下来这个鬼会做什麽。
这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
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他被江钊按着,手下力道毫不留情,想把路岑撕烂,再团成一团,路岑被那可怖的力量支配,身体隐隐发起抖来,他喘息声很重,也许是因为浴室不透气,也许是因为江钊,路岑感觉呼吸困难,只觉得这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挤压得只剩一点,那一点完全不够他用。
他憋得脸都红了。
直至红透。
那只青白的手一直在他身上流转,眷念,着迷。
路岑不知道被他折腾多久,醒来的时候竟然在一张大床上,他睁着迷茫的眼睛缓了很久。
脑中又疼了起来。
路岑在床上打滚,蜷缩成一团。
他是被敲门声扰得不得安宁,捂着头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胡泗,他一脸不耐,看见路岑的状态,皱眉,“你怎麽了?”
路岑说不出话,站立不稳靠在墙边,被胡泗扶到沙发上,“胃疼?肚子疼?头疼?”
说来奇怪,在这几句话中,那股疼感消失。
路岑浑身汗淋淋,虚弱得厉害。
他忽然说了一句,“江钊还在警局吗?”
胡泗不知道他为什麽说起这个,还是应了一声。
“我想去看看他。”
胡泗盯他看了很久,最後点了点头。
江钊的遗体放在警局的冰柜里,工作人员拉开的时候,冷气席卷,像冬天的雾。
江钊躺在长长的方块里,逼仄狭窄,看着让人憋得慌,一层白布盖住全身,很像恐怖片里的镜头,工作人员低头表示尊重,才掀开头顶的小块白布,到脖子处停止。
江钊的脸其实变化不大,只是灰白得厉害,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是标准的死人脸,没有活气。
路岑的心突突直跳,这个人昨天晚上还在浴室对他动手动脚,现在却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他茫然的厉害,因为他的直觉,又因为事情割裂和无厘头。
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白布下,有什麽动了一下,那个位置好像是手,路岑瞪大眼睛,在他的目光中,那手居然伸出了白布,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江钊居然坐起了身体,目光直直朝他看来。
“你也想我是吗?”
路岑胸膛剧烈起伏,眼睛泛红。
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抓住他的肩膀,“李言,李言你怎麽了?”
路岑回神,发生胡泗看他的目光竟然有少许担忧,他说,“你干什麽呢,怎麽走神了。”
路岑这才发现,江钊还好好躺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刚刚那一幕好像是他的臆想。
路岑离开时,鬼使神差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半坐起来的江钊,头转了一百八十度,面朝他看过来,眼睛灰白,路岑连忙回头,越过胡泗离开,可背後那视线犹如洗不掉的墨,一直黏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