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幼崽只回味了一会儿,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口中弥漫,眼中逼出泪光:“舌舌,坏袅。”
沈叶刚剥开一颗长满红毛的椭圆果子,看着内里白中带灰的果肉,不知是该丢掉,还是上嘴一试。
他踌躇犹豫间,吞吞直接趴过来,舔了一口:
“介像伯伯哒发发,甜甜哒,阔以次。”
“偶哒苦苦,不嚎。”
帮沈叶试完味道的圆乎幼崽,双手撑地,撅着屁股爬起,哒哒哒走到另一只网兜旁,伸进一只小胖手,翻找起来。
没过多久,他捧着几颗红毛果,一摇一摆回来:“叶叶,偶啵布开,阔以帮帮呐?偶麽一起次。”
沈叶还沉浸在为何漂亮圆果不好吃的思考中,听到同伴的声音,才仰起头:“可以的。”
“蟹蟹……”
吞吞开心地踮起脚尖,小手张开又并拢,招呼起来:“伯伯,耶次哦。”
待看到盯着树出神的牛菜侧过头,他手指绞在一起,补充道:“伯伯,腻害,药自己啵哦。”
牛菜生平第一回被幼崽这样哄,也不再关注蜘蛛娘的动静,快走几步,蹲在幼崽身边,直接抢过沈叶手上的活。
唰唰几下,快速剥去厚厚的外壳,塞进幼崽们的嘴里。
“这麽多果子,你们只喜欢这种?”牛菜没费多少工夫,打算再掏出几个其它品种的果子,给崽崽们尝尝。
视线游移间,他瞥见一枚印着小牙印的奶果:“哎?你们不爱吃这个?”
“布嚎次!”
受骗上当的吞吞,拧紧小眉毛,伸出一根短胖手指,直直指向那枚奶果,委屈控诉:
“开似甜甜,染後苦苦,偶舌舌伤心呐。”
沈叶没尝过,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果子是最好吃的,可小夥伴也不可能说谎。
他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岔开短腿,陷入沉思。
好奇怪啊,他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
“苦,不可能噻。幼崽都喜欢吃,没听过会苦勒。”牛菜也是满脸疑惑,捞起那枚奶果,随意在身上蹭了蹭。
张嘴,一口吞进。
他刻意细细品味,试图从腻味的奶甜中寻找幼崽口中的苦。
可直至嚼无可嚼,牛菜连牙缝里都溢满他不怎麽喜欢的甜腻,愣是没尝到一点苦。
吞吞擡起铅灰的眸子,视线牢牢黏在牛菜的嘴上,无声传达出:伯伯真腻害,都不喊苦。
实际无苦可诉的牛菜,摸摸自己的脖子,哈哈哈尬笑几声。
恰逢蜘蛛娘砰砰丢下硕大一网兜的食材:“牛菜,过来帮忙!”
他赶忙又剥开几颗红毛果,塞到幼崽手中,转身屁颠屁颠冲到树下:“俺来勒。”
吞吞睫毛忽闪数下,慢悠悠贴紧沈叶,蹲下。
你一颗,我一颗,分享起红毛果。
清甜的汁水顺着牙缝流进嘴里,吞吞眯弯眼睛,美滋滋地大力吮吸。
忽然,他鼓起又瘪下的奶膘,瞬间僵住,小嘴一张,噗噗向外吐:“嚎……苦呐。”
沈叶抓着啃了小半的果肉,懵在原地:?
苦?
他嗷呜又是一大口。
不苦。
再咬一下,试试。
很甜啊。
吞吞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