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涵惜颇为富态,圆衣领露出白肤,但脸和脖子晒成焦糖色,眼角眉梢的弧度如蒙娜丽莎般柔和,大大的卧蚕显示出她与生俱来的幽默与活泼。这麽一比,贺语宙的长相是套他爸的模子,但妈妈帮他放大了优点,比如说高鼻丶大眼。
喻涵惜又开始调手机角度,疑惑地问:“你调滤镜了吗?”
“没有。”万子星不知道即时通话能调滤镜,反正天生白,皮肤细,也就不太在意。
喻涵惜点点头,突然屏幕上拉近到只有一只眼睛。万子星纳闷地看向贺语宙。
“叫万子星啊,好孩子,阿姨很高兴认识你,你把手机给贺语宙吧。”
贺语宙接过来就听他妈妈苦口婆心地教导:“你好好保养!你看小星长得跟混血似的。什麽!他比你大?瞧你那黑眼圈胡子拉碴的,再不收拾,哪天小星把你踹了。”
“行,您真是亲妈。”贺语宙干笑两声。
“孩子,我跟Raj也打算结婚了,你同意吗?你要是不同意……”万子星以为她像普通母亲一样,孩子不同意就不结婚。
“我再玩两年。”
“同意同意,你都不用问我。”贺语宙感慨自己卑微的家庭地位。
喻涵惜爽朗地笑道:“这不你正好打电话吗?我顺便问问。”
“那还真是巧。”贺语宙皮笑肉不笑。
万子星在一旁咯咯乐,他算知道贺语宙从高中时就能接下茬的本事是遗传了谁,也懂得为什麽明明爸爸在他身边,他却要为妈妈争财産。
喻涵惜笑道:“你什麽时候来澳洲?我想让你和小星当花童。”
“有我这麽大的花童吗?”
“有啊!比你大的还有呢!”喻涵惜一本正经地说,“你穿个希腊白袍,背上白翅膀,拎着花篮撒花瓣,大家肯定记住你。”
最後这句倒是真的,每回别人生活艰难缺点笑料,就能想起来。
喻涵惜沉浸在想象中,“我本来打算用这种方式让你在澳洲找个对象的。”
贺语宙急道:“你快打住,人家得笑话死我。”
“不过你可以跟小星一块来啊,两个丘比特。”
贺语宙的手无力垂下,舌头顶腮看着万子星,万子星笑倒在他胳膊上。
“妈,小星脸皮薄,丢不起那人。”
“showtime!”喻涵惜不放弃地说。
“好,挂了。”贺语宙面无表情地说。
“等等,”喻涵惜拦住他又说一句,“妈咪想你,什麽时候能来提前告诉我,我叫人把别墅收拾出来。”
贺语宙把手机放到桌子上,万子星笑道:“你爸妈性格差好多。”
“所以他们不合适。”贺语宙想到另一个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结局曾令他唏嘘的人,“我爸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跟谁都不合适。”
从重逢开始就在倒计时,两人最後的十五分钟只倚靠,不说话。杨宏借上厕所的空隙过来敲门说:“该走了。”
万子星目送他们四人一组打车回学校,贺语宙跟万子星在便道上站到最後,一辆车开过来遮住他们半身,开走时也带走最後几个人。
好在辩论赛只是初选阶段,後面还有很多理由串校活动。贺语宙一有时间就通过杨宏发消息告诉他,然後碰面。
二十几岁的青年,一旦尝过肉食,不可能清心寡欲。时间短就说说话,时间充裕甚至会定一家私人影院。
贺语宙大有进步,懂得花时间铺垫,等万子星适应。万子星被他摆弄出各种体态,羞耻到不敢看他,但往往只能手撑在贺语宙身上借力。花洒即时洗去汗水与污浊,但他们已经根深蒂固地连在一起,三个小时後贺语宙才把万子星抱出来。
万子星咕哝:“肚子不舒服……”
“饿了?”
“弄得太里面了。”
为他在运动会夺得名次的长手伸进去,万子星昂起脖子喘息,贺语宙还往里抠,坏笑说:“够不到,得再进去点,你张腿。”
万子星恨恨盯着他,又累坏了,侧着睡过去。
“我得走了。”贺语宙替他处理好,用热毛巾擦干净。
万子星掀开眼,又闭上,“把我包里的袋子拿走。”
贺语宙翻了翻,“给我的?”
是一部崭新的手机,sim卡装好,话费也充了,能正常使用。
“我买的普通型号,手机卡是我身份证,你用吧。”
贺君博没收他手机,万子星给他买了部新的。贺语宙穿好衣服,俯下吻他,“谢谢。”
万子星已然睡熟,三年了他还是入睡特别快,宿舍里爱熬夜的丶容易失眠的都极为羡慕。
万子星睡醒才收到那条没听见的“谢谢”,但改成了“lovingyou”,他翻身下床,腿刚一动就连带着全身疼,贺语宙不知道练了什麽,下肢特别有力量,把他一个体育生折磨半死,每次回去都得缓两天。
他回学校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五一假期他没回去,小三生完了,三母一公。三个女孩是狸花和三花,男孩是奶牛。
常青问他暑假回不回来,他舍不得贺语宙,也舍不得北京的高价兼职。
不过沈媛在旁插话说:“不回来也没关系。小纾找了份北京的工作,你们都别回来,我们看你俩去!正好我们很久没有旅游过了。”
妯娌两人兴冲冲地盘算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