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陈述像一块白白胖胖的大发糕,230斤的体重让他178cm的身高都看不出高了,他一笑,眼睛就将发糕挤出条浅痕,像缀上的两颗枣。
陈老师得意地环肩而抱,“三个做对压轴题的里面两个是我教的,啧啧啧,名师出高徒!”
发糕好像要在兜不住他的椅子里膨胀了。
卜彗年竖起大拇指:“还得是陈老师。”
“哈哈哈。”陈老师仰天长笑。
不过老实说,学闹做对应该跟数学老师关系不大,因为贺语宙上课时什麽都可能干,就是不上课。
张珂接着开导詹月:“小贺的实力也不全是倒数第二,他上回的月考是因为他……”
“张老师,我不是因为贺语宙成绩不好。”詹月有板有眼地说。
“老师知道,老师知道。但你们是正副班长,你们都不要,老师还能把他放哪去?我也恨不得教室再多一个角,把他夹进去。”
既然跟贺语宙同桌的是卜彗年,詹月也不再说什麽,同组就同组吧。
这事就算商量成了。万子星郁闷,从头到尾没人问他的意见,虽说他的成绩是让他擡不起头,但是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吧,哪怕走个形式呢。没人问他就为自己争取。
“张老师,我——”
“碰!”
刚进来的人巨大劲地一推,办公室那扇掉漆门直接撞到防撞门挡弹回来,他倚着门框撩了把蓬松的头发,摆了个搔首弄姿的造型。
“张妈,你叫我!”
张老师深深体会到詹月想跟贺语宙拉开距离的心情,她要不是做这个班主任真想躲贺语宙远远的,“你爸打电话说把你书包送传达室了,你怎麽连书包都忘带?”
“哦,里面没重要东西。”
贺语宙冲万子星耸耸眉,万子星把脸一别,贺语宙就毫不客气的把人下巴掰过来,勾起不善的笑。
“正好,你们都在这——你给我放手,有没有规矩,能这样对同学吗?——一会儿换座位你跟他们仨一组。小贺,我郑重告诉你,哪个组都不想要你,你如果再打扰同学,我就请你爸陪读。”
贺语宙盯着万子星,可万子星始终不看他,于是他皱了下眉,没把老师的警告当回事,笑得很狂妄,“我爸没空。”
“没空也得来!别以为没人管你。”
“行——张妈!”贺语宙站直,做了个端端正正的敬礼。
张老师想起来,“你作业呢?”
贺语宙又笑,他一笑就是打算犯浑,“我哪写过作业啊?”
“回去补!”
“我先拿书包去。”贺语宙见没事,扭屁股走了,走到门口又回身问,“我跟谁做同桌?”
“跟我。”
“班长啊?”万子星总觉得他在说这句话时别有用意地盯着自己,“请——多——关——照。”
他终于走了,全办公室的人长出一口气。
陈述去看张珂的脸色,果然是五彩变幻,霉红锈绿,印堂发黑。他深表同情:“这孩子不愧是全校出名,太难管了。”
张珂再开口时都透出气血不足的虚弱来,“他有一天别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你们仨回去吧,我歇会。”
万子星的话憋回去了,这是好歹凑了三个人给贺语宙一个组,推诿不开的。
“詹月,你看看班里有没有开始早读,没有的话组织听听力。”
“好。”詹月跟两个男生一起走出办公室。
天气晴好,只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冷气团放肆了些,风在玻璃窗外对道旁树左拉右扯,枝条发出惊恐的低吼,落叶碎得一地。
詹月跟卜彗年似乎很熟,两人商量着回去怎麽安置座位,她要坐卜彗年前面,旁边是万子星,万子星的後面是贺语宙。一亩三分地的四个人,从此同命相连,贺语宙要是闹,谁也清净不了。
詹月侧过脸提醒万子星:“他可能往你背上画画,你注意点。”
“他别往我背上泼盐酸就行。”
卜彗年“嗤”地一笑,镜片带着反光,“那可没准。”
万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