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语宙骂了句,“我艹!”
这句话正好让进来上第一节课的班主任张珂听见,“贺语宙,嘴巴那麽不干净自己扇!”
贺语宙瞟了一眼老师,气还没消,手轻轻往脸上拍了几下,坐回自己的位置。
“谁让你坐下了?打群架,说脏话,拿着你的书後门站着听课!”
贺语宙顶着一脑门官司去了,万子星因为他送自己一路,内心有些说不出来的感激,看他罚站于心不忍,这神色也让张妈妈捕捉到,“万子星,你也没跑,下课去我办公室。”
“他脚走不了!”贺语宙中气十足地说,“再说跟他没关系。”
“Z中找了高校,说赵宇飞被一个长得很白很秀气的踢下水,跟他没关系难道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贺语宙反问得全班笑起来。贺语宙蜜色皮肤,身强体壮,长相能说锋芒锐利,但就是跟“白”和“秀气”不沾边。
“你有监控证明吗?”
贺语宙反问:“那他有?”
张妈妈呼扇点凉风给自己降温,快十二月了她还能一路热到燃点都是因为贺语宙,谁能想到实验班摊上这麽块料?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一句话!”张珂一拍桌子,铁面无私,“上课!”
詹月:“起立。”
下课张妈妈没强求万子星去办公室,而是从讲台下来问他事情原委,顺便给他所有大课间丶体育课开了假条,卫生劳动让贺语宙代做。
“凭什麽我做?”贺语宙开始闹。
“因为他的脚伤跟你有关,你做不做?”
贺语宙听出班主任气得肺炸,没再顶撞,“我做我做。”
“还有,Z中的要求你俩去给人家道歉。”
“我道歉?”贺语宙叫得仿佛一条毒蛇趴在脑袋上似的,“他先骂人,他九个打我们俩,他还带刀,我他大爷的我道歉……”但是他仿佛想到什麽,变得沉静,“张妈,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解决。”
“你怎麽解决?你不会又跟人打一架?”
“您别管了。”贺语宙再问什麽也不肯说,表情坚定得像要入党,虽然他的表现连党组织门槛都够不到。
大课间时两人都没出操,贺语宙背着万子星到校长室跟赵宇飞那帮人对质,解决跨校打群架问题。
贺语宙一边走一边告诉背上的人:“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行。运气好我还能帮你打来医药费和新手机。Z中那帮蠢货!”
“我会实话实说。”万子星回复。
贺语宙站住了,头斜向後扭头,“你要是跟我口供不一样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这件事里你没有太多错,没必要撒谎。”
贺语宙冷笑一声,“实话实说就是你得自掏医药费,他打了咱俩不算,甚至你还得给他道歉。”
“可以。”万子星冷静的说。
“特麽的你对我怎麽没这麽宽容!”贺语宙的脸在前面转不过来,但也能想象那横眉冷对的表情。
“我对你还不宽容?放我下来!”万子星顿时急了。
“我靠,一个个针对我。”贺语宙说话声小了点,反而往上箍紧了人。
校长室里高校一贯温文尔雅,他年近五十,工作务实可靠,美名远播,和Z中教务主任正聊着近况,万子星敲了门。
得到允许後,贺语宙把万子星放在校长室沙发上。
高校旁边有教务处王主任,Z中那边除了教务主任外,站着整整齐齐九个学生,蔫头巴脑,全然没有昨日的威风。
高校说:“赵宇飞已经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你们俩再说一遍,我们听听谁对谁错。”
万子星刚要开口,贺语宙拦住他,“我说!”
前面与事实分毫不差,说到万子星的部分改成了
“万子星想帮我拉开赵宇飞,赵宇飞动手导致万子星扭伤脚,推搡过程中赵宇飞不小心掉进海河,万子星想拉他但脚疼拉不上来”。
这些细节与事实大差不差,但贺语宙很擅长把过错转移到对方头上,听起来万子星只是救人而无辜受牵连。
“不对,”仇由马上说,“赵宇飞是被他踢进海河的,他是故意的!”
贺语宙坚定的说:“万子星是看到我被群殴才要拉开赵宇飞的,赵宇飞动手未遂落水。”
他把万子星的动机美化为帮助同学,赵宇飞落水算他不小心。
“万子星,他说的对吗?”高校问。
贺语宙不用听万子星说什麽,一见他那眼神就知道自己白忙活,万子星的神情就跟第一次见面禁止他插队时一样。仿佛一个正义超人,不懂得僞饰和躲藏。
“我当时的确想把赵宇飞踢下水,我也这麽做了,并非不小心。”
贺语宙歪头出了口气,带着种无可奈何的笑,“那他们先碰瓷的怎麽算?”
最後,所有参与斗殴的人写了份书面经过,每人认领自己那部分责任。拱照高中对贺语宙和万子星的处理结果是,在光荣榜旁边的校通知栏上挂一年处分,并且在周五上电视念检讨。
贺语宙把他从校长室背回来就说了一句,“你傻不傻!”
昨晚还是有难同当的两人再也没有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