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知道他内双的眼皮,记得他瞳孔的颜色,是深棕色的,如同珍贵的琥珀。
他知道囚禁他的是谁了。
汪延,二字哽在他的喉间,可苏樾鸣不敢吐出口,他害怕把汪延吓到。
心脏在胸膛里面剧烈跳动,呼吸仿佛都变得滚烫。
“既然有胆量绑架我,难道还害怕我看见你吗?”苏樾鸣深吸一口气,“还是因为我认识你?”
认识,这一词让汪延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但是他不觉得苏樾鸣还记得自己。
“七天之後我就会放你离开,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好。”
汪延僵硬地继续重复道。
这是苏樾鸣第二次听见汪延说让他离开的词语,他很不喜欢。
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包裹,想拿过来就拿过来,想送走就送走。
“你不要钱,还要七天之後送我离开,那你这为什麽还要囚禁我?”
这才是苏樾鸣想要搞明白的真相。
或许,或许汪延也是爱他的?
所以才搞的囚禁这套?
甜意从苏樾鸣的心底慢慢滋生,仿佛要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汪延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只觉得苏樾鸣在质问自己,一个无辜的人想要知道这无妄之灾的真相。
手指用力攥成拳头,对于汪延来说苏樾鸣一直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
他能如此冲动,都是因为他得了绝症。
他还记得那天在医院的诊室里,白织灯落在他的脸上,坐在对面的白发苍苍的医生询问他是否有亲属陪同。
那一瞬间他就预感到了不好。
“没有。”他缓缓摇了摇头。
医生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感叹世事无常,“你确诊了绝症,当然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希望……。”
後面的话汪延都没有听进去,绝症二字就已经如雷霆般劈进他的大脑。
让他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很久过後,汪延才找到自己的魂魄,“那……我还能活多久?”
“如果配合治疗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如果不配合呢?”
“三个月左右。”医生回答的干净利落。
汪延的脸色惨白的几乎要跟白织灯一个颜色,他忘记自己的怎麽走出医院的了。
只记得那天的太阳很大,烤在他的身上,他却只觉得冰冷。
他这辈子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想要的也从未得到过,为什麽会得到如此惩罚?
汪延想不明白。
他沿着马路无意识地行走,思绪在天空漂浮,在经过其中一家饮品店时,他听见了熟悉的音乐声。
是苏樾鸣唱的歌,是那首《你不知道我爱你》。
同时也是汪延最喜欢的一首音乐,在无数个日夜里他重复听了很多遍。
汪延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脑海里瞬间划过苏樾鸣的面容,笑着的模样,冷漠的模样,最终定格在苏樾鸣挡在他身前的背影。
他大力地攥紧诊断书,心底的阴暗如同关不住的长虫肆意爬行。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囚禁了苏樾鸣。
当然他也没有别的坏心思,他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後希望苏樾鸣陪陪他而已。
那样他也不算白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