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着啃着,他似乎绞尽脑汁,向男人解释了一句什麽东西。
然而等他啃完一只鸡丶喝完一壶水丶岳山原又被档案馆的人叫走填写材料……再擡起头时,他却已经忘记刚刚说了点什麽。
没有被追问。
他拿起刀叉开始吃蓝莓派,心想:
那麽应该就不是奇怪的话吧。
……
叫走岳山原的是材料组。
他们按照要求收集了有关“蜘蛛·门德烈尔”的所有信息,反复向顾甜甜和冷旺问话,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蜘蛛并不是原本的蜘蛛。
“据查几年前他溺过水,被送到枫糖医院抢救,抢救没成功。由于没有家属,遗体只能存在太平间无人认领,过几天後医院地下二层发生了一起小规模污染物入侵事件,虽然伤害性不大,但还是疏散了一段时间。然後‘蜘蛛·门德烈尔’的遗体就不见了,谁都没有再想起来这件事,我们找了当年抢救他的医生谈话,对方隐约有点印象,但记得并不多。”
“我们推测,现在的蜘蛛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冒名顶替上去,门德烈尔的死的确和他没关,但说不清他想干点什麽,”材料组一口气说完,又问岳山原,“您想怎麽做?”
岳山原半个脑子在听材料组汇报,半个脑子还在思考刚刚兴瞳说的那句话是什麽意思。闻言,他有点心不在焉地答道:“……蜘蛛?他身上有追踪器。”
材料组愣了一下:“您放的?”
岳山原:“嗯,昨天情景结束,我……车借我一辆。”
材料组也不敢多问,他们已经和岳山原一起工作了很多年,知道这位长官是不需要睡觉丶不需要休息的永动机。他从不在听取情景相关汇报时走神,也从未表现得这样不对劲。
——他们递过去的明明是一把摩托车钥匙,长官接过来,却径直上了小汽车的驾驶位。
“您要开车吗?”他们小心翼翼地问。
“……不。”
岳山原下车,像往常一样和材料组的人道了谢,重新发动摩托车引擎。
巨大轰鸣声响彻街道,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大美丽。材料组立刻回想起刚刚他们叫岳山原出来时看到的情景——那时长官脸色很差,他的对面,坐着那个刚刚加入巡逻组不久的年轻人。
“吵架了吧。”一个人耸耸肩。
另一个人说:“不会吧,小长官不是吃鸡吃的挺开心嘛。”
……
“单方面和人吵架”的长官决定去抓捕蜘蛛。
他并没有生气。
只是在兴瞳说出那句话以後,他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能暂时找借口离开。
他不敢想,
简单和机械就可以概括他过往近三十年的全部人生。
可这种单调似乎是错的,没有意义,没有道理,那种一直等待着什麽的感觉再一次浮现——前面是个十字路口,他往左一拐,靠边停车。
这里是小镇的边缘地带,道路错综复杂,巡逻组出现的频率不高。
岳山原抽完一根烟,从座椅下面摸出一把枪,然後又掏出一个闪着红光的小方匣,一路七拐八拐,十分钟後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
小巷入口处有一个违规售卖烤玉米的摊位,岳山原敢打赌它没有安全经营许可证。
不过今天他并不想要查违规窝点,脚步一顿,径直朝唯一一个买玉米的客人走过去。
“干什麽?插队!”那人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被推搡了一下,十分不耐烦地转过头。
一杆冰冷的枪口抵上他的後心。
岳山原没带帽子也没带口罩,那五官丶那神情丶那眼神,简直好认的不能再好认。
蜘蛛抽了口冷气,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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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前天开学了T_T,码字艰难
小修了一下,岳哥逮住的是蜘蛛不是冷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