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许愿吧!”衆人哄呼。
“徐清然,你替我许。”沈之行紧攥住徐清然的手腕,对他说。
徐清然愣住,衆人也不解。
空气仿佛凝固。
最後徐清然作出行动,化解不知名的沉默,笑说:“老沈可真是个小社恐,那好吧,我替你许吧,那就祝沈之行平安健康,幸福快乐,吃嘛嘛香!”
说毕,他替沈之行吹灭了蜡烛,顺带鼓起了掌:“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恭喜沈之行长大了一岁。”
灯光被人打开,沈之行的脸色平静冰冷,他说:“我去个洗手间。”
衆人平常见惯他的这副神情,因此没多想,只有徐清然察觉到某种不对劲,为什麽他觉得沈之行好像不开心呢。
卫生间里,沈之行手扶洗脸池,用冷水浇脸。
镜子里他的脸,煞白,表情充满了惊惧。
好像想到了很坏的事。
他扶着洗脸池的边缘,急促地呼吸,看上去很难受。
“老沈,你怎麽了?”
匆匆赶来的徐清然,担忧地跑上前关心他。
沈之行擡眸注视他,喉咙哽咽,眉头渐渐皱拢。
原来七月的约定和今天一天的游玩,都是为了此刻给他的庆生。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那麽用心,那麽重视。
徐清然是好心的,充满善意的。沈之行明白。
可对于有些人来说,生日并不是一件值得铭记的事。
“其实。”沈之行缓慢开口,眼睛不再看徐清然,扭过头。
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徐清然,其实他不过生日。
十年里,他一次生日都没过。
沈之行沉默了下去,他如逆水行舟的孤独者,他不可能苛求徐清然知晓他的过去,了解他的童年伤痕。
他也不想被人如此地深刻关心。
那样对于他而言,仿佛是在揭伤疤。
一个突然而来的拥抱打断了沈之行自我沉湎的伤感,徐清然将他抱在怀里,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麽脸这麽白?”
“我——”
沈之行欲言又止,神情悲伤得如遗失了夏天的鸣蝉。
眼前这个男孩抱着他的体温,好高,烫得他无处可躲。
沈之行闭上眼睛,顺平呼吸,逐渐冷静了下来。
只有徐清然会记得他的生日。
世界上再难找出第二个人这般珍视他,他不应该辜负这位少年的真心。
“我没有不舒服。”沈之行平淡地微笑,“只是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日,你却记得,所以我一时不适应,对不起。”
徐清然想,原来是因为这个。听了这话,徐清然忍不住心疼他,摸他的圆脑袋,笑得既张扬又温柔,向他承诺道:“你要是忘了,那以後就由我帮你记住吧,以後,每一个生日我都陪你。”
沈之行眼睫毛颤抖如雨中的蝶,墨色瞳孔里覆盖茫茫雨雾,眼角的泪水强忍住不掉,脑袋靠在徐清然肩上,竭力不使自己失控。
“你以後能不能别说这麽煽情的话,我受不了,会哭的。”沈之行糯声,软软的声音低哑,像委屈的小猫。
“好。”徐清然笑笑,牙齿洁白整齐,眉眼闪烁年少真挚,“我可不能欺负小朋友。”
“然哥,行哥!你们掉厕所里去了?!”刘凯粗着嗓门大声喊,闯进卫生间,“我靠,厕所里的翔很好吃吗,这麽久还不出来。大家都等着你们一起分蛋糕呢!”
徐清然脸色如铁,毫不客气给了刘凯一拳头:“吃尼玛,你今天就把厕所里的‘美味’干了吧,蛋糕是我买的,没你份!”
“然哥不要!”刘凯飞快地跑出去,“吃翔的活,应该留给周杰,毕竟他是专业的。”
沈之行轻轻地笑,徐清然邀着他的肩膀:“好了,小媳妇,别哭哭啼啼,我们去吃蛋糕吧。”
沈之行给了徐清然一脚,板着脸怒视他:“谁是小媳妇,你再叫试试。”
小猫炸毛了。徐清然心想,他现在撩拨他越来越得心应手。
“我错了,沈之行大王,快去给大家分蛋糕吧,他们可都在等着你。”徐清然双手合十,作出求饶的姿态,嘿嘿地笑。
沈之行说:“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