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竞辉拨过去视频,大概因为放假不见人,原弈有点不修边幅,接通後连忙抓了两把头发。
“姥姥,”林竞辉弯下腰,靠近姥姥给她看原弈,“这个是我在S市一起住的室友,你看。”
“姥姥您好,”原弈明显没有太多跟长辈聊天的经验,刚开口就卡壳了,但他面相占优势,一看就不是离经叛道的性格,“您最近身体…身体怎麽样?”
姥姥眼睛花了,手机屏幕又小,凑很近才把原弈看清,她眯缝着眼睛笑起来:“你好你好你好,哎呦这小夥子真帅,浓眉大眼长得跟明星似的……”
等姥姥说完话,林竞辉立刻把手机凑到脸前,哇了声:“你怎麽这麽自来熟啊,是你姥姥吗就叫?”
原弈:“你姥姥刚才说我像明星,是在阴阳怪气我吗?”
“少拿你们电竞圈的低俗风气恶意揣测老人。”
随後他听见原弈笑起来的气音,很抓耳朵,应该是刚抽过烟,修长的手指比了个剪刀,嗓子有些低哑地问自己是不是剪头发了。
又聊了会,姥姥说头晕想回家,林竞辉把电话挂断了,带姥姥回家。
待在家的第三天,林惠也从韩国飞回来了,还带个小尾巴。
林惠女儿,十五岁,正处于爱打扮的年纪,女孩穿得可潮了,留着齐耳短发,跟小蘑菇似的。
结果刚和同母异父的哥哥打照面,就发现一个很别扭的事情。
他俩撞衫了。
林竞辉和周颂恩穿了同款的黑白色阿迪外套。
周颂恩盯着自己看了数秒,林竞辉也回以同样的目光。
女孩当时就挂脸了,撇撇个嘴二话不说把外套脱下来,丢到了行李箱上。
林竞辉失声笑出气音。
林惠大概早已习惯女儿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小脾气,视若无睹道:“颂恩呐,快喊哥哥呀。”
周颂恩不情不愿嗡嗡了声哥,跟小蚊子似的。
林竞辉不同小孩一般见识,笑眯眯说你好。
从火车站回家打车就二十分钟,但因为有周颂恩的存在,路途变得特别漫长。
——周颂恩就没安静超过五秒钟,嘚啵嘚不停吐槽这个小地方,这也嫌弃丶那也破的。
虽然家乡发展落後是事实,但小韩国人实在太招人嫌了,林竞辉头一次烦自己能听懂韩语,中间还总夹杂各种音调夸张的语气词,吵死了。
对向车道驶过去一个电三轮,车斗里装满青菜,林竞辉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周颂恩第N次发出惊呼,林竞辉忍无可忍,转过头瞪着女孩:“安静点。”
周颂恩消停了。
哥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司机听不懂他们说话,但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太有趣,他说这兄妹俩真有意思哈,林惠回是啊。
林竞辉瞥了眼副驾驶妈妈的侧脸,又偏头看向车窗外,熟悉的街道一一掠过。
有周颂恩在,他和妈妈之间的氛围不会太尴尬,他想。
换拖鞋时,林竞辉打开鞋柜上的置物柜,里面搁着红参礼盒,包装得可好了,是他知道周颂恩也要来玩,事先备好的。
林竞辉扬扬下巴示意周颂恩拿着,进门後送给姥姥,并语气严肃地警告她对姥姥礼貌点。
周颂恩没被人这麽凶过,委屈坏了,下意识拖着嗓子喊了声妈妈,躲到林惠身後告状:“哥他凶我。”
“颂恩,”林惠捏捏她脸,另只手环住林竞辉的胳膊,“听哥哥的,进去以後好好跟姥姥说话。”
这画面有点滑稽,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