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豫笑着点点头,心说这珠子不过是随便拿的,什麽都行。放在床单底下也是当初陈泰安治他失眠的土方子,只是後来效果越来越差罢了。
“行,那我睡去了,明天早点起来跟我一起去干农活儿。”
“干什麽?”白豫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干农活儿啊,四五月份的可不正农忙麽。”
不是……真来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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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果然没睡着,白豫昏昏沉沉地反应过来时,已经拖着倦怠的身体挽起裤脚站在田边了。
呆望着神清气爽的裴几和活蹦乱跳的陶旭跟在一个老农身後泼药。
活像是觉醒了农民血脉。
“快来帮忙呀!今天要把这一片虫都灭光呢。”裴几在窄窄的田埂上灵活地跑来又跑去,冲他招了招手。
白豫吞了吞唾沫。肉眼可见的小飞虫和无敌大的扑棱蜻蜓丶快长到路中间的不知道什麽草,还有一踏进去白鞋绝对变黑鞋的泥泞路。
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抗拒。
犹豫间裴几已经跑到跟前:“怎麽愣着?”
“我就在外围……”白豫还想争取一下,就被无情铁手不由分说地拽了进去。
……
白豫绝望地看着已经溅到鞋帮上的泥点子,绝望地道:“我这辈子都没这麽狼狈过。”
裴几笑得直不起腰,贴心地把小巧的葫芦瓢递给他:“来,我给你提桶,你泼远些。”
那桶里的药水刺鼻难闻,茫茫田野,全要浇完得浇到什麽时候?
幸好今天太阳并不怎麽毒辣,要不完全是酷刑──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然而环视一圈儿这片偌大的田,除了他一人万念俱灰,其他的不是弓着腰勤勤恳恳干活儿的,就是快快乐乐享受美好时光的。
白豫想不通。
“早点干完早点回去,抓紧吧白少爷?”裴几在一旁催他。
白豫笑里藏刀:“真想泼你嘴里。”随後舀了一大瓢,往远处泼去。
“可以啊,够远的。”裴几擡手挡在额前,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他没想到白豫干起活来也是丝毫不含糊,闷头哐哐就是舀,擡头哗哗就是泼,看也不看一眼泼哪儿了,一个劲地甩胳膊就完了。
“哎,好歹近处也来点儿吧,雨露均沾嘛。”裴几哭笑不得。
白豫仍闷着头,吭哧吭哧地泼,也确实是泼在田埂两边一臂的距离。
就他这速度,没一会儿一桶药水就给用光了。
裴几又去提了桶来,跟他一块儿把一整条横跨在田间的田埂周围两片地儿泼了个到位。
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感觉明年都不用再除虫了。”裴几坐在外面的大路上,面朝田间晃着脚。
白豫也累得不行,懒得管那地上干不干净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不搭话。
“好厉害呀白老板,第一次下田吧?”
白豫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