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豫拍了拍他後背:“等你练好字的吧。”
“……行。”
“就这样?”
裴几迷茫地看他:“啊。”
白豫歪了歪头:“你为何从不问我索要什麽?”
“啊……”裴几苦恼地想了想,“可是我也想不到向你索要什麽啊,情话你说不顺口,强求来的多没意思。再说你每次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我都特别喜欢……”
“那我直接问了,今年你想要什麽?”白豫又露出他这些天一贯的发愁神色,重重叹了口气,“我都想好久了。”
去年悄悄摸摸三天两头到老林家狠狠进修了厨艺,埋头苦学三个多月,终于赶在他生辰那天学成归来,做了一大桌子卖相不怎麽样但味道还可以的佳肴,给裴几感动得不行。
白豫:“且吃且珍惜,我再也不会进厨房了。”
前年又在後院种满了花,这事儿比下厨要轻松些,虽然每日还要在裴几出去遛弯儿回来之前狼狈地把自己收拾好不让他看出破绽,但总的来说,心中还是很期待看到他的反应的。
不出所料,堂堂小霸王又落泪了。
大前年丶大大前年和大大大前年还有不知道几个“大”的前年,送的几乎都是自己亲手打的首饰,发冠挂坠玉佩之类。
开始时不觉,直到发现裴几起床收拾打扮照铜镜的时间越来越长,白豫才不敢再送了。
这个臭美的,每天每个都要戴,一日不差一个不落。
正如现在,打扮得仿若花孔雀的裴几眸中闪过一丝得意,恍然大悟:原来最近在苦恼这个。
他嘻嘻笑着忍不住上手捏了捏白豫的脸:“真可爱啊。”
手中的兔子又炸了:“再让我听到一遍这个词我就揍你。”
裴几松了手,装模作样地思索起来:“跟你要点儿什麽好呢……”
“或者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有什麽想做的事情,陪你一块儿去也行。”白豫揉了揉眼睛,懒声道,“你慢慢想,什麽都行。我先去补个觉……”
“什麽都行?”裴几兴奋地叫起来。
白豫一丝狐疑,却脱口道:“嗯,什麽都行。”
“那咱们那天就出去过二人世界!然後……”他的手又凑到了白豫脖子上,撒娇道,“我要跟你睡觉。”
白豫一愣,瞌睡都没了。
因为裴几睡相实在太差,刚回燕州时白豫与他同床共枕了几天,没一天睡得好的,便一脚给他踹下了床。
裴几一直没忘了睡梦中迷迷瞪瞪出现在头顶的那双顶着黑眼圈看上去马上要把他抽筋扒皮的阴郁眼神和恶魔般的低语:“以後不许上我的床。”
他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滚蛋了。
于是一直到现在,他俩还是分床睡的。
突然这麽一提……白豫不知他说的是哪种“睡觉”。
“行不行嘛?”
“……行。”
──裴几发现这天之後,白豫头顶的乌云更加浓密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白老板怪怪的?”裴几躲在门口,用胳膊肘戳了戳陶旭。
陶旭郑重地点点头,低声道:“像是厌烦你了,老大。”
裴几“啧”了一声:“你有毛病吧?能不能盼点好的?”
“人家不是说第七年就……那个什麽词儿来着?”陶旭挠了挠头。
七年之痒。
可问题是他们也没到七年啊,虽然只差了几个月,但不至于吧。不至于吧!分明才烦恼着他的礼物呢……难道真的是懒得想了?没有爱了?
裴几无意识地咬着手指。
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