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由天哪……”大师神叨叨地自言自语了一堆,才把签子翻过面给他看。
上上签。
虽然这个大师很莫名其妙,但白豫还是认真地听他口若悬河了半天。
“这麽准?”
“老夫但凡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白豫满意地拉着裴几离开,全然没注意偷偷出现在身後跟那大师攀谈起来的陶旭。
两人手拉手美滋滋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正碰上一堆小毛孩在玩雪,其中一个小雪球正中裴几的脸。
裴几被砸懵了,迟疑了两秒才把鼻梁上的雪拨干净,愣愣地看向身边笑得直不起腰的白豫。
“白老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语气任谁听了都要心疼一下,偏偏这没心没肺的白豫笑得停不下来,顺道又捞了把雪往他身上撒,然後飞快地跑到树後埋伏。
“你有本事别躲着!”
那群小孩儿本以为闯了祸,见这俩大哥哥玩得不亦乐乎,也放下了心一头扎进去疯玩。
中途还时不时有附近的阿婆来分热乎的汤圆儿和馅饼,一帮人不嫌累地从天亮玩到了天黑,队伍也越来越壮大。
最後还是那些小孩儿的爹娘来寻,人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走吧,回家。”裴几靠在树上,看着已经堆了两个雪人丶似乎还要堆第三个的白豫,无奈地笑了笑。
没得到回应,他又好言相劝:“好了,想玩儿明天再玩儿嘛,夜里变凉了。”
白豫轻叹了口气,心却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来了──他心里藏事儿。
回家就要睡觉。
他答应了的。
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他越想越觉得,裴几当时的语气,绝对不是纯粹的“睡觉”。
可是那种事……
他不敢细想。虽说曾好奇看了些书,可纸上得来的如此浅薄,又要怎麽躬行!
愁眉苦脸地被拉回家,裴几还在哄他:“放心吧,明儿还下雪呢,那雪人绝对不会化的……”
白豫回过神盯了他半天,突然就释然了:罢了,今日是他生辰,皆遂他愿了。
什麽事都无所谓。只要是他。
裴几沐浴完进房间时,发现白豫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正缩在床角等他,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笑了笑,打着寒颤小跑过去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冷不冷?”
白豫摇了摇头,他现在燥得很:“来吧。”看着像是要英勇就义了。
裴几愣了一下:“来什麽?我不是来了麽。”刚从热水中出来,对比之下这儿实在是太冷了,不等白豫回答,他便扯过重重的被子把两人盖得严严实实。
环住白豫的胳膊摸索了下,便牵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你答应了今天要跟我一起睡的,可不许再把我踹下去了。”
“……”白豫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
“还哪样啊白老板,我没名没分的,还没床位,多可怜啊。”裴几自觉得寸进尺,还没睡就把腿压在了他身上,喟叹道,“真好,终于可以抱着你睡了。”
“那明天也一起睡觉吧。”
“真的啊!不许反悔。”裴几乐得叫起来。
白豫失笑,在他怀里艰难地转了个身,贴了贴他的唇:“嗯,生辰快乐。”
听着呼吸声渐渐平稳,白豫小声地开口道:“我爱你。”
紧贴着他後背的那人轻哼了两声,似是在说梦话,却实实在在地把他拥紧了些。
黑暗中看不见的唇角弧度更深。
我听见了。